「不是，宋雲起就這麼扔在萬和了？」齊演震驚，他抬眼就看見桌面上堆積如山的文件，湊到屏幕前齜牙咧嘴地威脅道，「怎麼想都覺得這件事是你的錯，姜林，你最好是快點來萬和打工。」

姜林：「……」

姜林：「不是，哥們兒？？」

「對了，還有個事情，既然權雅聯繫不上，我就只能告訴你了。」齊演嘴角一勾，露出個反派的笑容來，「黎明把明德圍了，第五發了認罪書，我估摸著明德在三天之內就會和談，所以……三天之內，萬和將傾盡全力收拾掉明德的爛攤子。」

作為起到監督作用的民間組織，萬和的硬實力跟其他三大軍團相比還是有不小的差距，否則權雅也不用拐著彎兒潛入黎明去調查當年的真相，而等待著明德求和的這三天時間，對於萬和來說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

渾水摸魚，趁亂打狗。

「等等，確實根本不是聯繫不上權雅吧？？」經常被人試圖當槍使的姜林立馬琢磨過味兒來，「你這就是不敢告訴人家，讓我在這裡給你當傳聲筒呢？？」

「那你別管，我有我的手段。」齊演理不直氣也壯，他揮揮手裝作自己好像很忙實際上根本沒人找他，「掛了，我馬上準備出發了，再見！」

視訊到這裡戛然而止，姜林看著黑掉的屏幕，突然意識到局勢在自己昏迷的這段時間內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翻了起來，一邊在群里發消息一邊往康堯的病房走，讓大家在康堯的病房裡面集合。

選康堯純粹是因為康堯那傢伙住院都在工作，房間裡面投影儀這些東西一應俱全，其他人的房間裡家徒四壁，連草稿紙都沒全乎的。

楊星是最先到的，她進門看見康堯用包紮嚴實的左手畫圖，劈手就給人家的平板搶了，齜牙咧嘴地恐嚇道：「還畫？把手畫斷，到時候用嘴叼著畫。」

「也可以用腳。」權雅從門口進來，抱臂給出來自後勤的專業建議，明明在笑但壓迫感十足，「也有很多失去了手的機甲師，使用腳作業的，或者按照我們康師傅的聰明程度，應該用腦電波也問題不大，說不定還能發展賽博生命體呢。」

康堯：「……」

哪有那麼嚴重？！

「什麼，什麼腳？」江鷹拱著姜林就從門口進來了，他跟進了瓜田的猹似地四處張望，跟聞到肉味的狗一樣，「你們是不是背著我吃什麼好吃的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啊……」

「你別吃了，你體脂率都要炸了還吃。」姜林嘖了一聲，架著二百多斤的江鷹依舊是易如反掌，眼尾眉梢都是嫌棄，「到時候我可不陪你去刷脂。」

這話江鷹可不愛聽，他晃晃姜林的肩膀：「你去。」

姜林：「我不去。」

江鷹：「你去！」

姜林：「我不去。」

「0人在乎你倆去不去刷脂好嗎？日的一聲把蔬菜和紅肉打成糊糊也就你們單兵能吃。」反正也沒法畫圖，康堯乾脆抱臂看向門口，試圖禍水東引，「姜林，你把人叫過來是要說什麼事兒？」

「在一個小時之前，第五恆昌對外發布了認罪書。」說到正事兒姜林就切換到了靠譜狀態，她在群里發布了好幾份文件，簡單介紹道，「裡面的內容比較簡單，主要是第五家族決定通過交付涉事人員、提供巨額資金，減少聯邦就職人員等辦法，來彌補當年對黎明、聯邦犯下的罪行。」

「從情感上來說，這樣的補償顯然是杯水車薪，但從理智上來說……如果第五真的能做到他承諾的一切，黎明沒有繼續問責下去的理由和必要。」

從很早之前，他們五個就已經對這個結果有所準備，第五明朝和第五廣德已死，繼續追究下去便會真正動搖到第五的根基，第五內部各方勢力錯綜複雜，《孫子兵法》有雲，圍師必闕，窮寇勿迫，如今這個情況，第五想要完成自己的承諾至少需要掏掉五分之一的家底，至少需要十五到二十年才能恢復現在的水平，更遑論超過蒸蒸日上的黎明……

而如果他們還要對這件事情揪著不放，繼續追查問責下去，第五那些人見自己的根本利益受到嚴重損傷，必然會傾盡全力抵抗，不怕喪家之犬，最怕瘋狗亂咬，她們不得不對此做好準備。

「如果第五恆昌能做到他承諾的一切……」權雅深吸一口氣，她心口的石頭並沒有完全落地，只是堵塞在呼吸的必經之路上，「萬和，也同意這樣的處置辦法……我可以承諾做到，但宋雲起是人質，在他做完這些事情之前，宋雲起不可能返回第五。」

姜林還沒說話，江鷹就先齜牙：「戳第五的大動脈固然解氣，但是根本問題不在於D-001號神經毒素的研發和生產，而在於第五家族貪心不足……以及第五家族帶領的第五軍團、第五轄區長久以來的思維方式和社會規則，他們習慣了剝削和壓迫，就算是補償，也只會加大普通人生存的難度。」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將目光放在了江鷹的身上，震驚的表情好像是見到江鷹的大腦殼裡面居然真的長出了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