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天搓了一把自己的臉，他看向旁邊的李長風，對方同樣是嚴陣以待的表情，但並沒有下達停止救援的命令。

這是橫亘在黎明人面前永遠無法做出否定回答的問題。

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黎明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這麼多人質死在這個地方。

「……好，火力覆蓋目標已經鎖定。」李澤天長舒一口氣，他看著中控面板上那雙雙枯瘦的手，掙扎片刻後下令道，「在保障自己安全的前提下……開展救援。」

「收到。」

通訊及時掛斷，兩架戰鬥機及時抵達會合點，全副武裝的姜林和江鷹成功與伊萬喬治錢多多三人會合，五人身上都穿著黑金色黎明作戰服，戰術背心上掛著密密麻麻的近戰武器，頭盔、覆面一應俱全。

錢多多將圖像同步給其他幾人，簡單地說明自己的偵查情況：「剛剛已經偵查過周圍的環境，目前沒有發現大規模殺傷武器，可能的埋伏點和狙擊點已經排查，沒有危險。」

「按照明德的調性來說，不可能放幾千支D－001號神經毒素在這裡不讓人守著。」姜林下意識環顧四周，她總覺得有種被人窺伺的感覺，像是什麼毒蛇的舌頭舔舐上後脖頸，「小心駛得萬年船，還是登入機甲比較好。」

無人反對。

「重影遠距離提供火力支持，擎風和疾風從左右兩邊繞過去排查特殊情況，破軍和財神聽到信號之後從正門破進去，爭取在十分鐘內解決戰鬥。」

其他區域的爆破聲依稀傳來，五架機甲快速按照任務分配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修改後的擎風如同輕巧靈敏的鬼魅貼牆繞東邊而去，踏著還在燃燒的陽台欄杆從二樓一躍而下，輕巧地落在了這棟建築的最東側。

紅外、雷達都沒有搜尋到特殊的信號，姜林的神經依舊十分緊繃，她小心地往中心點靠近，下一秒憑藉著敏銳的直覺躲過了從側面射過來的一連串子彈。

子彈沒有擊中原本的目標，簌簌地打在牆壁上，擊落了一層牆灰。

姜林毫不猶豫揮劍而出，螢光綠色的長劍順著彈道軌跡而去，叮的一聲戳在另一柄寬刀的刀背上，無法再進一寸，手持寬刀的墨綠色機甲也出現在姜林的視線之中，如同甲蟲一般光滑油亮的外殼，搭配著數十個密密麻麻的槍炮口，一看就很強。

好在這是建築內部，至少小型飛彈是不能用的。

姜林開啟武器召回，隨後快速掠過空地，雙手持劍猛地自上而下朝對方機甲的駕駛艙劈砍，就在劍鋒即將觸碰到機甲外殼的瞬間，墨綠色機甲以極其詭異的身法躲開了姜林的攻擊，側身橫刀直鏟擎風肋下。

即便是開啟推進器並背劍橫擋成功，擎風也被這巨大的推力直接橫鏟在地，滾了兩圈狠狠砸在牆壁上。

SSS級機甲，SSS級單兵。

只不過是兩招，姜林就已經試探出對方的等級，她心中暗叫不好，思索著下一步到底是戰是退。

然而對方並沒有給她任何思考的空隙，墨綠色機甲的動作 沒有任何停滯，操刀再次往姜林所在的地方連環砍來，一時之間，擎風也只有防禦之力，毫無還手之機，只能倉皇用劍去擋，被人追著在空地里亂竄。

「我這邊有SSS級單兵。」姜林打開通訊，說話的功夫又吃了兩下對方傷害，忍不住說了句髒話，「草，你們那邊情況怎麼樣？」

「我這邊也有。」通訊的另一頭，伊萬似乎也陷入到和另外一架機甲纏鬥的過程中，「有點麻煩，但問題不大。」

「正在解決正門的防禦系統，預計五分鐘可以入內。」喬治語調上揚，似乎一切順利，「小能貓，不行就說話，我們來救你。」

這不像是要來支援，有點像是挑釁。

姜林咬牙躲開墨綠色機甲的下一次攻擊，就地一滾架起雙劍擋下對方的劈砍，眼睜睜地看著控制面板上面的數值瘋狂下落，她再次拉開距離，螢光綠色的長劍與對方機甲擦肩而過，狠狠釘死在斷裂倒地的石柱上，放出悠長的嗡鳴聲。

對方反應極快，以泰山壓頂之勢高舉寬刀直接往姜林所在的地方撲來，四個機槍口同時打開，封鎖住了姜林想要往左邊躲避的路徑。

塵煙四散中，姜林壓根沒想逃，甚至順著對方攻來的方向撞了上去，在貼上對方的瞬間利用推進器側身躲過，藏了共振筆的右手在對方左後側快速且靈巧地點了兩下，隨後因為慣性狠狠地撲在了斷裂的石柱上，根本來不及檢查機甲的損傷程度，擎風就地一滾勉強躲開四個機槍口的掃射，狼狽地躲在了掩體後面。

她低頭看了一眼擎風的操作面板，撥通江鷹的通訊：「支援，定位，瞄準。」

江鷹那邊很快回應：「收到，兩分鐘。」

機甲的腳步聲逐漸靠近，甚至越來越快，擎風伏低身體快速更換掩體，原本躲避的粗大石柱被對方的寬刀直接劈開，崩裂的碎石四處飛濺，趁著對方沒有來得及收回馬刀，擎風再次從側面飛身而上，共振筆點在對方右後側的位置，發出清脆又輕微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