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起咬牙看向對方，可偏偏姜林一直都是那副無所謂的表情，讓他都找不到什麼攻擊點。

他沉默地重新發動車，看著窗外的風景在不斷後退，姜林也沒吭聲，直到車平穩地停在一處小平房前。

作戰靴踩在小石子地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姜林下車以後跟著宋雲起進了平房的東側房間，房間裡面漆黑一片，宋雲起打開燈，暖黃色的燈光頓時將房間裡面照得亮亮堂堂，包括那面貼了各種亂七八糟照片和寫了密密麻麻小字的牆。

「你，最近進修了什麼偵查之類的嗎？你要考研？」反正宋雲起也沒說不能看，姜林直接湊上前去瞄兩眼，「你不會也退學了吧？」

「我不是早就退學了嗎？」宋雲起從冰箱裡取出瓶裝水扔給姜林一瓶，自己拆開另一瓶，一邊喝一邊朝姜林身邊走去，「只有完全沒背景還想往上爬的人，才需要那張紙。」

而他，不需要。

那張紙對於他而言，只是一張紙，甚至在某種時候還會變成鎖鏈，不是什麼踏雲梯。

姜林對此不做評價，她站在那面牆前看宋雲起寫下的第五家族內部關係圖，各方勢力盤根錯節，比她們之前想像到的還要複雜許多，她的手落在第五廣德那張照片的上方：「所以，第五廣德，只不過是新派勢力的黑手套而已。」

「對，如果第五廣德死了，馬上就會有新的人頂上來。」宋雲起挑眉，示意對方看向另一張照片，「他的堂姐，第五玉榮，比第五廣德也是不遑多讓的一個老巫婆。」

「……你怎麼對你們第五家的這些長輩都這麼有意見？」姜林呲著個大牙樂，她看向那張第五玉榮的照片，突然想到了另外一個人，「那那個第五曉宸，在你們第五家的地位咋樣？」

「一般，她只是拿了個聯邦的頭銜而已，在第五家內部不夠看，而且大部分第五家的人不會去聯邦，太惹眼了。」宋雲起抱臂倚靠著桌面，接著給姜林分析，「聯邦內部會進行年度審查，也就意味著名下資產、出行記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幾乎全部透明，第五家的人又不是傻子，真讓聯邦這麼查，還怎麼悶聲發大財？」

「難怪聯邦裡面第五家的席位不多，合著你們還有這種小心思。」姜林嘖嘖兩聲，「那這麼看來，你們第五家的事情，我是摻和不進去了，這五個億，不掙也罷。」

「呸，你不掙你大老遠跑過來幹嘛？」宋雲起才不相信對方的鬼話，他走到旁邊的書桌前，打開抽屜掏出一沓紙遞給姜林，「你之前拜託我去救M417星系的人，救了，但是後面採購的東西，價錢得另算。」

姜林心虛望天花板，開始吹不成調的口哨意圖通過這種方式逃避還錢。

「我告訴你，這些錢你一分都別想賴掉。」宋雲起非常強硬地將帳單塞進姜林的手中，「這些錢你必須還了……還有關於第五明朝和第五廣德的事情，雖然殺了他們兩個產生的效果非常有限，但並非完全沒有效果……所以，這個生意可以做，我可以帶你去第五家本家，但前提條件是，你得陪我去趟M74星系。」

「M74星系？」姜林翻開那沓帳單，「你去找維多利亞？等等……這兩萬個饅頭是怎麼回事？？還有為什麼採購了三百個家居機器人？？宋雲起，你做假帳了吧？？」

「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做假帳？？」宋雲起炸毛，被對方懷疑做假帳簡直就是恥辱，「我又不是你！兩萬個饅頭當然是給他們吃的啊，還有，你不知道你們M417星系的小孩有多少嗎？我真服了，沒有家居機器人幫忙搭建臨時住所，還有幫忙做飯和分配食物，怎麼應對降溫天氣啊？？」

「你有病吧？這買來幹什麼？？這可以租啊，租的價格你要是談的話還能有個折扣，卡著時間退租還能省一大筆……」熟練砍價的姜林覺得眼前一黑，看著帳單上面的數字，心都在滴血，「你買全新的，然後二手倒出去，這得浪費多少錢啊？？這個錢我不可能出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宋雲起深吸一口氣，咬牙道：「行，這條你可以不出，當我友情價送你的，但是兩萬個饅頭你承認吧，這個避難所的建造費用你得承認吧，他們還住著呢……」

姜林捂著自己的心口，盤算著帳戶上還有多少錢：「你，你上兩句說的什麼來著？」

「兩萬個饅頭？」

姜林搖頭，提醒道：「不是，再上兩句，說你要去M74星系的那句。」

宋雲起警惕性滋溜一下就起來了：「我可以帶你去第五本家，但你要陪我去M74星系。」

「陪你去M74星系可以，帳單一筆勾銷。」姜林換了個條件，她把帳單拍在桌上，理直氣壯道，「第五本家我不去了。」

宋雲起：「……」

宋雲起生氣：「姜林你玩我呢？！」

「誒，我現在不想去第五本家了，我就想把這個帳單消掉。」姜林咧嘴，晃了晃手中的那沓帳單，紙張脆脆的，一晃一晃發出啪啪的聲音，像是在嘲笑宋雲起的天真，「至於第五本家的事情，那是你哥跟我的交易，做得成自然是好，做不成……那五個億我去別的地方掙也是一樣的。」

宋雲起：「……」

狗屎，姜林你就是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