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兩個可能，都指向聯邦有問題。

這也是姜林為什麼在得知權雅會動手後，一定要以身犯險，來抓個說得上的人問話，而不是避開對方的利刃。

如果聯邦真的有問題，她以後是否要進入聯邦，就得斟酌一下了。

「你們為什麼仇恨聯邦？」姜林疑惑，像是個求知慾極強的小朋友，「權雅恨黎明或者聯邦的理由是什麼？」

齊演還是沒說話。

「你不說話的話，那我來說說我的推測，你看看對不對。」姜林完全不介意對方的態度，她現在還算是比較好說話的時候，「依照權雅現在的身份，她進入黎明不是為了學歷，也不為了進入聯邦工作，那麼她是為了查當年權星死亡的真相，甚至包括當年父母研究的保密項目，對嗎？」

「你們想要殺我，是因為我可能暴露權雅進入黎明的真實目的，所以，權星的死，甚至權雅父母的死，有可能是黎明甚至聯邦導致的，對嗎？」

齊演的表情變了，他終於把視線再次放在了姜林的臉上：「你查到了什麼？」

「所以，真的有關。」姜林心中沉重，她的通訊還在跟江鷹同步，對方也能聽見這裡的談話，「權星以及權雅父母的死亡是個秘密，但說到底只是權雅的家事，不至於讓你們願意豁出性命去保護權雅，而如果你們真的和聯邦有明確的仇恨，你們也不需要所謂真相，所以，你們和聯邦之間的情感很複雜，絕不只是恨意這麼簡單。」

姜林每說一句，齊演的表情就難看一分，他甚至有些焦躁地扭動了一下身體。

「我在猜，權星的死亡、權雅父母的死亡，會不會和後面的元日事變有關？萬和建立不過數年，而你們，萬和聚攏的這批人，是元日事變的受害者或者是家屬，比起報復聯邦，你們需要一個答案和交代，對嗎？」

萬和成立的時間並不長，而且如果只是簡單的反叛軍組織，他們根本就不需要權雅進入黎明探查真相，他們會像其他反叛軍組織一樣直接轟掉聯邦軍事基地來泄憤，為了錢就更荒謬了，權雅一個孤女能有幾個錢？

他們是想借權雅的手去找到當年事變的真相。

「之前的D－137神經毒素是你們研發的嗎？你們恨第五家族？元日事變和第五家族有關？」姜林一步一步逼問，她並不希冀於齊演的交代，她說這些的目的是讓齊演甚至是權雅明白她手中現在的籌碼，「權雅的父母之前研究的聯邦保密項目，跟第五家族或者神經毒素有關，對嗎？」

齊演徹底被姜林的推理打懵，接二連三的問題顯然也已經超出他思考的範圍，他只能坐在地上仰望著姜林，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我既然已經推理到這個地方，那你應該知道，如果我繼續查下去，可能會查到什麼。」姜林已經從齊演的反應之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將摺疊好的電棍放在了中控台上，抬腿朝門外走去，「如果你們想知道答案，現在最好的選擇是靜觀其變，如果再作死來惹我，你們什麼都查不到。」

沙灘鞋踩在堅硬的金屬地板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齊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你知道為什麼權雅選中了你嗎？」

姜林的腳步一頓。

「這麼多SSS級的單兵可以選擇，為什麼權雅會選擇你？一個SS級單兵，不僅會受到SSS級單兵的鉗制，還會受到SS級指揮的鉗制……」

看著姜林挺拔的背影，齊演心中有個聲音在吶喊一定要把對方爭取到自己的陣營之中來，無論是實力還是智力，對方都有可能是他們目前尋找真相最好的助力。

「因為已經研發成熟的D－001號神經毒素，定向摧毀SSS級單兵精神力，而SS級單兵的精神力卻可以幾乎不受影響。」

從防禦機甲走出的時候，姜林感覺到一陣眩暈，她扶著防禦機甲的大門用力喘息，大量氧氣湧入胸腔，嗆得她劇烈咳嗽起來。

她需要一點時間去思考剛剛和齊演的談話內容，雙方所說的信息都是碎片化的，需要有一條邏輯線把這些東西全部都串起來，而這條邏輯線中最需要查清楚的，顯然就是那場元日事變的真相。

元日事變的起因，經過，結果。

和楊星、康堯、江鷹不同的是，姜林對聯邦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M417星系是廢棄星系，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她們早就被聯邦拋棄了。

但她又不得不查，她現在已經是機動二組成員，也是利刃突擊隊的一份子，她必須要知道自己服從的到底是誰的命令，她的刀刃……到底是對著誰。

姜林覺得心裡亂得很，龐雜的信息在短暫的時間內全部湧入腦袋，讓她有種摸不著頭緒的茫然和慌張。

「看來你解決問題了，那我這邊的人撤了。」諸葛放的聲音及時地從耳機中傳來，「雖然我沒費什麼事兒，但錢還是要照樣收，記得七天內把尾款付了。」

姜林哽住：「十五天，最近沒這麼多錢。」

「十天，多一天加收兩個點。」諸葛放伸了個懶腰，「下次這種活還叫我啊，拜。」

通訊被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