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這樣玄而又玄的事情,難免會讓人們產生自己被世界偏愛的錯覺,尤其還是相對迷信的古人,這也可能是万俟淺和顧樂康在行事上沒有上一世沉潛時那般低調隱忍的重要原因。
暮瑟一邊依循原身的性情來選擇立足的行當,一邊暗中觀察和推動著仇人們走向末路,不緊不緩、按部就班。
如果說這一年裡有什麼意外,那就是杜繁會這個小鰥夫了。
自一年前暮瑟留書一封造成離開京都遠走他鄉的假象後,其母裕嘉侯媖為了感激紀家親自登門送上大禮,正式為杜繁會「私藏女人」的流言辟了謠,過了明路。
這當然也在暮瑟的預料之中,她猜到裕嘉侯媖會將對大女兒的愧疚轉嫁部分到紀家,另一部分則在與烏氏冷戰和禁足之中。
而她沒料到的是,杜繁會收到了暮瑟偷偷扔進院子的金銀珠寶和裕嘉侯府送來的大禮,十分利索地帶著一家老小搬到西苑附近的觀德坊,那裡與宮城一水之隔,且緊挨著洛城主幹道天子街,治安良好,是清流世家和讀書人出沒最多的地界。
杜繁會一家雖與坊內格格不入,但包羅萬象的里坊也不至容不下一家孤兒鰥夫,紀家小女紀暢聰敏好學,漸漸在坊內學堂立住了腳跟,還有望拜得大儒為師。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不需要杜繁會再拋頭露面討生計,可大約他就是個「不安分」的,杜繁會拿出一部分錢開始做起了生意。
杜繁會頭腦靈活又肯吃苦,短短一年間就開了一家雜貨鋪和一家小茶館,他卻不滿足於此,年初時就想要擴大營生,兩個多月前南方水患嚴重,杜繁會在得知百川鏢局將會南下押運時便花錢請她們帶上一程。
一來他的老家在嶺南,自父母雙亡家業敗落後他從未回去過,此番順帶些藥材糧食能幫一點是一點;二來他想藉機實地考察一下,他一個弱男子能不能走商,如果危險可控他會考慮和百川鏢局長期合作。
不過杜繁會沒想到這趟南下會遇到沈侯媖的女兒,那個他曾在雨夜救下的女子,「我要去一趟裕嘉侯府,我打聽到了一些消息想告訴侯媖。」
一路上男扮女裝的杜繁會拽著穆師傅的韁繩補充道:「我們早不住陶化坊了,您方便帶人嗎?」
暮瑟一愣,她對杜繁會兩次深刻的印象都停留在陶化坊,哪怕後來有聽說他們一家搬去了觀德坊也沒太留心,再與杜繁會相見就是這次南下押鏢了,她笑著點了點頭,「有什麼不方便的,老張再牽匹馬兒來!」
「謝了。」杜繁會利落地翻身上馬,他要是一個人從外郭城的南大門走去皇城東邊的裕嘉侯府,回來時再繞回西苑,一來一回估計得到晚上,浪費時間不說還不安全,他還想早點回家吃飯呢!
暮瑟跨上高頭大馬與杜繁會並肩而行,二人南下相處了兩月有餘,對彼此還算了解,她想起杜繁會說的話,猜到他是想把『沈暮瑟』出現在嶺南附近的消息告訴裕嘉侯媖,畢竟後者這一年來對紀家頗有照料。
「這一路上多虧百川鏢局的照拂,以後若有機會合作,還望穆師傅能夠不嫌杜某麻煩。」
「小事而已。」暮瑟腦子裡琢磨著等會與鎮南王世女交談的細節,面上不動聲色地提醒道:「紀家能和裕嘉侯府打好關係,在外人看來是一步登天的大好事,但勛貴世家裡的水渾得很,杜公子還是應當更謹慎些。」
第五百零六章 女尊之雲程萬里14
面對穆師傅的好心提醒,杜繁會難得有些男兒羞澀的紅了臉,小聲解釋道:「我不是故意要扒著裕嘉侯府討好,只是路上恰好遇到侯府故人,想著侯媖苦苦找了一年也不容易……」
「杜公子心裡有數就好。」暮瑟神色如常地目視前方,淡淡道:「畢竟是人侯府家世,以裕嘉侯媖的性情恐怕不會喜歡外人一而再三地介入。」
杜繁會聞言皺了眉頭,「穆師傅所言有理,貿然拜訪確實與禮不合,我還是寫封信託人送去侯府吧。」他慎而又慎地跑上門告知,萬一人家派人去嶺南沒找到人,怕是會以為紀家為了巴結侯府刻意編的假消息。
念及此,杜繁會連忙勒馬停住,此時他們二人已走到洛水河畔,越過橋就是皇城大門,暮瑟見他的神色便瞭然道:「天色尚早,要不你現在寫好了我幫你送過去吧,反正也順路。」
杜繁會感激地點點頭,下馬找了一間茶館,門口有擺攤算卦寫信的便花了兩文錢借了紙筆,他好歹是書香門第出身,家道中落前也是跟著母親學過詩書禮儀的,一封信寫得簡明扼要、不卑不亢,沒一盞茶時間便落了款。<="<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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