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樵抄起手邊的水壺就朝床邊摜去,瓷器炸裂開來的碎片在沈暮瑟臉上颳了幾條細微的傷痕,後者抹著滴落的鮮血,終於徹底醒過神來。
她一把拽過男子的臉,不由倒吸一口氣,竟是她母親的侍君之一!再看看臥房內明顯男性化的擺設,她居然醉酒後跑到小爹房裡非禮了人家?
沈暮瑟極力辯解,她醉的不省人事根本沒有非禮甚至強迫他人的印象,可人證物證俱在,容不得她辯駁。
送她回後院的小廝說自己被酒醉的大小姐調戲,一時害怕就跑了,沒想到大小姐會闖入侍君的院落。
沈暮瑟在母親和繼父失望的眼神中百口莫辯,然家醜不可外揚,沈樵還是忍著怒火向顧家妻夫請罪,希望他們能念在兩家多年的交情上不要對外宣揚此事。
顧家妻夫同意了,卻在事後送來了退婚的書信。
那位侍君不堪受辱事發當晚就懸樑自盡了,她的兒子剛滿十四歲,悲痛交加,大病一場,烏氏憐惜這孩子重情重義將他養在膝下,與一兒一女一般教養。
沈暮瑟接連受到重創,她不明不白地遭人陷害,間接害死一條人命還丟了與顧家的婚約,在被沈樵施以家法處置時她撤去了內功護體,結結實實地挨了一頓打,直打的皮開肉綻、口吐鮮血才罷。
沈暮瑟懷疑過烏氏,可她沒有證據,她更不明白這一番陷害究竟有何意義?
烏氏的兩個孩子,大的才虛歲十二,小的尚未滿十歲,就算她與顧家退婚,他們也得不到什麼好處。
總不能是為了世女之位吧,她明確和母親說過自己以後想要遊歷江湖,不想被困囿於京都之內廟堂之上。
沈暮瑟想不明白,她意氣之下跑去烏氏的院落要問個明白,卻不料她和烏氏說了沒兩句,三弟突然沖了出來一頭磕在桌沿,掀翻了桌椅,繼而撲進父親懷中嚎啕大哭。
沈暮瑟戒備地後退了兩步,還沒等她理清楚頭緒沈樵走了進來,瞧見烏氏父子倆狼狽地抱頭痛哭不禁快步上前詢問,三弟嗚嗚咽咽地說大姐剛才突然發狂打他,還想打父親。
一屋子下人三三兩兩地指著沈暮瑟,異口同聲地認定她發了狂,行為可怖,發完狂又鎮定下來,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沈暮瑟哪裡還不知道這是中了連環招,她冷靜下來,說自己從未發過狂,是烏氏陷害她,母親可以請大夫來診斷。
沈樵卻再不信她,酒醉調戲小廝、強//暴小爹、被人退婚、打傷親弟、栽贓繼父,這一樁樁一件件的足以撕破母女二人本就不睦的關係。
「孽子!你給我滾出沈家!我們裕嘉侯府從沒有你這種不知禮義廉恥、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徒!」
第四百九十六章 女尊之雲程萬里4
「你給我滾出沈家!」
沈樵的怒吼猶言在耳,躺在床上高燒昏迷的年輕女子回憶到與今早剛發生過的一模一樣的場景時不禁打了個寒顫,讓在床前給她換冷帕子的杜繁會頓了一下,他手腳麻利地擰了塊半濕的換下被額頭高溫焐熱的帕子。
意識尚且昏沉的暮瑟憑藉著突然拔高的直覺警報,一把抓住了額頭上的那隻手——掌心有些粗糙,是經常幹活的手——她順應直覺中斷了記憶接收,花費極大的意志力撕開了緊閉的雙眼。
床邊的男人背對著燈光而坐,一時看不清容貌,但用力掙開手腕的動作十分有力,與原主印象中纖細柔弱的男性不太一樣,暮瑟鬆開手掌,她艱難地從火燒火燎的喉間發出聲響:「水、有水嘛…」
男子默默盯了她半晌,似乎在確認這陌生女子的危險,繼而小步退後從桌上拎了壺水來倒出一碗遞給她,暮瑟抖著手喝了大半碗,感覺整個人清醒了不少,這才有功夫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來。
這是一間十分樸素,或者說簡陋的屋子,不甚寬敞的木床靠在牆邊,床尾並排放著兩隻大箱子,窗下有一張方桌,桌下有一張圓凳,僅此而已。
可屋子收拾得非常整潔乾淨,被單床褥即使在潮濕悶熱的環境下也沒有異味,可以窺見主人家勤勞而不屈的良好品質。
「等燒退了就趕緊走吧,這是我小姑子的房間,她昨晚都沒地方睡。」
杜繁會見年輕女子醒來後觀察四周的冷峻眼神,心下有點發憷,別是撿了什麼通緝犯回來吧!
暮瑟聞聲抬眼望去,男子稍稍後退些許將自己暴露在燈光下,是個面容清雋、氣質清透的年輕男人,年齡應不超過二十歲,他言語間提及家裡有女人但他們很窮,是非常聰明的潛台詞。
可暮瑟想到的卻是原主記憶中之後會發生的事,沈暮瑟因剛挨了板子又淋了一天一夜大雨,高燒斷斷續續燒了兩天兩夜,若不是內力護體她就燒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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