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水鎮不大,韓珍一行人乘馬車疾行不到一炷香便來到鎮上東邊最華美的府邸——姜府。
繞過庭院深深的外花園,幾人快步走向一個重兵把守的院落,經過反覆檢查和確認後他們才被放行,院內有不少僕從侍女,他們或低著頭站在廊下值守、或端著各式物件行色匆匆地來往,但沒有一個人發出一絲動靜,仿佛是在演繹一場盛大的默劇,瞬間將緊張惶恐的氛圍烘托得淋漓盡致!
韓珍眯起雙眼暗自思量,這「大人物」果然來頭不小。
越靠近正房,空氣就像是越粘稠般阻礙著每個跨過門檻的人們,此前還有心思好奇打量韓珍樣貌的閆勵額頭已冒出一層冷汗,隨行幾人更是腿腳發軟,令韓珍不由得挑高眉頭,這架勢…總不會是皇上親臨吧?
她抬手推了一把閆勵的後背,示意他別磨蹭快進屋,後者側首瞪了女子一眼深吸口氣走進正屋。
二月初的天氣尚有些寒涼,韓珍等人甫一進屋頓覺溫暖如春,閆勵輕聲和父親打招呼,又向屋內的長輩們行禮,韓珍趁機掃了一圈,嚯!小小的堂屋裡擠滿了人!
光是一一打招呼行禮就得好半晌,韓珍無心和這些大男人應付,便擺出世外高人的模樣不耐煩道:「怎的這般囉嗦,快帶我去看病人!」
不待這群男人提出質疑,她三兩步跨到內屋外抬手就要掀開門帘,身後有人叱道:「放肆!你可知……」他話音未盡,迎面射來一根飛針直直插.入他的穴道,打斷了男人意欲斥責的言辭,韓珍頭也不回道:「放不放肆等我看完病人再說,要是因為你們耽誤了病情,可別怪我醫術不精!」
陌生女子露的這一手,以及滿含威脅的話暫時震懾住了一屋子翎城權貴,內屋聽到動靜探出頭來的大夫和僕從默默吞下已到嘴邊的質疑,韓珍在幾十雙眼睛的瞪視下,從容不迫地坐到床邊,細細打量起所謂的「大人物」來。
這是一個看起來大約二十餘歲的青年男子,相貌俊美,膚色白皙到幾近透明,一雙劍眉微微蹙起,隱忍中帶著些許脆弱,唇色發紫,臉頰泛起不正常的潮紅。
中毒?
韓珍遵循中醫「望聞問切」四步,逐一詢問檢查男子的身體狀況,男子胸口被砍了一刀,傷口已經處理過了卻仍不斷滲出發黑的鮮血,可見毒素未清血止不住。
站在一旁的貼身小廝見女子就差趴在自家主子身上驗看了,眼神中滿是嫌惡,他剛要上前拉開女子,就見她從懷中掏出一捧銀針,下手飛快地扎在主子身上,不到片刻,胸前傷口流出的鮮血便已止住,小廝驚嘆地張大嘴巴,「神醫!」他撲通一聲跪在女子面前半點沒有方才的鄙夷,什麼都沒有主子的命重要,「神醫求求您救救我家主子,小的願給您做牛做馬!」
韓珍擺擺手讓他起身,轉而看向一旁的大夫,「你之前給他開的什麼藥?」
大夫抹了抹頭上的冷汗,一一細說了,又道:「王爺這毒小人此前從未見過,只得按照保守方法治療,小人、小人也是……」
「你那是沒用!」一道中氣十足的男聲喝道,緊接著門帘一掀,走路風風火火的中年男人跨了進來,「保守治療就是讓王爺等死,不如聽我的直接下猛藥!以毒攻毒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哦,原來是個王爺。
韓珍一邊老神在在地聽著兩位大夫爭辯,一邊仔細分辨著王爺傷口上的毒素,這個世界並非小說衍生世界,與之前偏玄幻色彩的古代不同,沒有誇張的功法和神奇的毒蟲藥草,更加靠近真實的古代世界。
是以,這裡的毒藥沒什麼花樣,兼之提純水平的限制,其毒素含量往往不盡人意,哪怕是砒.霜沒有服用過多也不過是耗子藥。
王爺這毒看似兇險,在製毒行家眼裡便有些不夠看了,韓珍確定兩位大夫之前的用藥沒有負面影響後,便提筆寫起了解毒方子,她將兩個方子遞給小廝解釋道:「這是外敷的、這是內服的,方法我寫在上面了,最多三天病人就能醒來。」
韓珍過於輕描淡寫的態度引起了內屋三人的懷疑,他們擠挨在一起看藥方,一個完全不懂、一個似懂非懂、一個一看就懂,後者捧著藥方嘖嘖驚嘆:「絕了!這方子真是太絕了!在下徽善堂朱伏山,姑娘醫術高絕吾等拜服,敢問姑娘貴姓,師承何人?」
韓珍抱拳回禮,「本人姓韓,師父再三叮囑過我師門不可外泄,還請見諒。」
「不敢不敢,若非我已拜入徽善堂門下,今日無論如何也要拜韓大夫為師的!」
韓珍挑了挑眉,只當是客氣話。
堂屋裡的權貴們聽到裡屋傳來的聲響,連忙揚聲問道:「王爺可是有救了?」
小廝眉開眼笑地拿著藥方掀開門帘,「有救啦!快,八角、紫蘇快照著方子去抓藥,菱角、香榧快讓人收拾出一間上房給韓姑…大夫住,一定要伺候好了~」
「韓大夫,先委屈您在府上小住幾日,待王爺病情穩定下來一定重重有賞!」
這是還不放心她吧,韓珍瞭然地點點頭,只轉身對閆勵道:「等會我寫封信,煩請少幫主找人交給我兒,以免他擔心。」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楼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