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可以吃了嗎?」
許哲寧擺好碗筷就一直盯著銅鍋里的湯底,見鍋子裡湯水沸騰,濃郁鮮香的氣味瀰漫開來,他迫不及待地問道,「娘你想吃什麼,孩兒幫你涮!」
韓珍拿起勺給孩子舀了一碗濃湯,「先喝湯,嘗嘗裡面的雞肉和豬肚煨得如何。」小孩是南方口味,她便沒做辣火鍋,而是煲了一鍋豬肚雞當底料,要是有番茄就好了,小孩肯定更喜歡。
許哲寧嘗了口湯頓時滿足地眯起了雙眼,他一口氣喝完一碗又去夾鍋里的菜,雞肉軟嫩、豬肚有嚼勁,單吃和配上醬料一起吃都十分美味。
「嗯~好好吃啊!又鮮又香,這兩種食材居然還能這麼做,娘親你怎麼想出來的,太厲害了!」
女人在廚藝上有天賦似乎是最不會引起他人懷疑的地方,至少本就對娘親沒有戒備的許哲寧立刻相信了這點,並致力於將其夸上天。
「喜歡就多吃點,我留了些豬肚湯給老胡家,你等會吃完了給他們送去。」
「好嘞~」
吃到一半,韓珍開始往鍋里涮菜燙肉,冬天綠葉蔬菜幾乎沒有,她便泡了些菌菇木耳,再發了點豆芽,吃起來也爽快。
重生以來一直在忙碌,這頓飯是他們母子真正靜下心來好好享受美食的一頓,許哲寧吃著吃著就有些感觸,大約是孩童的身體情緒控制不住,韓珍發現時孩子已然紅了眼眶,怔怔地盯著冒熱氣的鍋子。
她嘆了口氣,起身輕柔地將五歲大的小孩抱進懷裡慢慢拍撫著他的後背,嘴裡哼起了原主記憶里久遠的歌謠。
許哲寧在母親溫暖的懷抱中逐漸放鬆下來,此時他的胃是暖和的、心是暖和的,眼皮卻越來越沉重,他伴著悠揚的旋律闔上了雙眼,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幕幕熟悉又陌生的場景:
幼時母親每晚哄他入睡時的樣子;
母親一次次擋在他身前保護他的樣子;
那晚,他被父親狠狠揍了一頓爬不起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母親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一點點失去生機......
許哲寧打了冷戰,前世他無數次回憶起這一幕想到的都是母親死不瞑目而瞪大的雙眸,瞳仁逐漸擴散成灰白色,就當他再次被陰影覆蓋時耳邊傳來了溫柔地呼喚,「不哭,我們阿寧不哭哦~」
陰霾瞬間驅散,陽光灑滿心田,許哲寧長舒一口氣陷入了更深層次的沉眠。
這一次,他回到了十歲,母親去世後父親對他不管不問,朝暉村民除了少數幾個熱心腸都不待見他這個小瘋子,毫無意外地,許哲寧長歪了。
他學著父親在外面遊手好閒、走街串巷,為了吃口好的他開始偷雞摸狗,先是在村子裡,後來被揍得多了許哲寧就往鎮上跑。
那年,他在方元鎮遇到了涵山書院的許夫子,這老頭膝下無子卻門生遍地,許哲寧被當時還是許念的胡蕊兒逮到過兩次後,兩人不打不相識,他與許夫子一家有了來往。
許夫子發現他學東西很快便有意收他為徒,許哲寧不願被拘束只跟著他學些知識,從不去學堂正兒八經的上課。
在涵山書院晃蕩的這一年,是許哲寧前世為數不多的美好回憶,然而天不遂人願,別彆扭扭的許哲寧剛想著要不答應了許夫子的好意,老老實實上學堂讀書?一把大火一夕間燒毀了涵山書院,許夫子和幾個學生被活生生燒死,許夫人和許念外出而避過死劫,卻迎來了無窮無盡的生劫。
夫子和學生在書院被燒死,涵山書院徹底關閉,還要背負大筆的賠償費用,許夫人因此大病一場日益憔悴,許念和許哲寧每天在外奔忙賺藥費,可惜許夫人還是沒熬過,在丈夫過世半年後就病死了。
許夫人下葬後許念就消失了,許哲寧終其一生再沒見過這個女孩……
他為何這麼在乎這個相處不到兩年的女孩呢?
許哲寧按捺下這怪異的念頭,睡夢中的畫面又到了十三歲,他離開書院在市井摸爬滾打了兩年後混進了青元幫,並結識了當時年近六旬的老胡。
頭腦靈活身手矯健、勇猛果敢大膽心細的許哲寧很快引起了幫主的注意,不到五年時間,他從一個底層的小混混飛速晉升為幫派副手,幾經生死下助幫派渡過難關,繼而成為幫內的中流砥柱。
青元幫幹掉競爭對手一家獨大之後,作為功臣的副幫主反而受到了排擠,曾稱兄道弟的幫主也在日趨膨脹的權勢中迷失了本心,計劃撇開這個礙眼的副手。
許哲寧遭逢一次次背叛早已心硬如鐵,他將計就計直接拉幫主下馬,自己當了總把頭!
短短十年,許哲寧將青元幫打造成翎江三省七十二碼頭,獨一無二的漕運幫派,他興建駐點、樹立門規、私設六部,幫派成員一度超逾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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