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妹子,你真要帶娃走?這一路可不太平啊!」花嬸子擔憂地勸她,「萬一路上出個什麼事兒…呸!瞧我這張破嘴!」
「花嬸子您別擔心,我會先去鎮上看看有沒有同行的商隊,能和他們一起走就省事多了。」
韓珍還沒和花嬸子聊兩句,趕來的鄉鄰們便七嘴八舌地詢問起來,有人直白地問她借的錢怎麼辦,韓珍便從屋裡拿出一個小包裹,滿臉愧疚地對村長說道:「我們許家這些年來多虧諸位的照顧,我那口子在世時沒少給鄉親們添麻煩,我一個弱女子也不知該怎樣回報諸位,只能把僅剩的家財賤賣了,湊夠了些錢,一方面還清之前許炎欠下的債務,一方面也為我們母子攢些盤纏。」
「你說賤賣了家財?」村長眉頭一皺,不可置信地問道:「許家還有什麼家財,你、你不會是把這房子給賣了吧!」
村民們一片譁然,尤其是與許炎有親的人家頓時急了,「許家他媳婦,你不是開玩笑吧?這房子怎能賣給別人?」
「就是啊,這房子是我們老許家的,你一個外嫁女怎麼能隨便賤賣許家的財產?」
……
韓珍無辜地瞪大雙眼,「可,這不是夫君留給我兒的東西嗎?地契房契都是放在屋裡的,怎會成了公家財務?」
「這……」
本打著孤兒寡母占這麼大院子太浪費的主意,把他們趕出這垂涎已久的青磚大瓦房,沒料到對方先下手為強,直接把房子賣了!
村長也有些不痛快,村里買賣土地房屋怎麼能不和他商量一聲?
韓珍像是不太懂這些彎彎繞繞,說起了賣房的事情:「恰好之前鎮上的楊員外就打聽過我們這房子,我想著這一走怕是很難再回來,與其空在那兒不如賣出去好把欠債還清,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我們娘倆平平安安的,想來夫君他在天有靈定不會怪罪我們。」
說著,她便打開包袱從中拿出一吊吊的銅板,「村長,您給做個見證,我把大夥借的錢還清。」
話說到這份上,如果村長再對賣房一事提出異議,就是和借錢那些人過不去了,
更何況房子可是楊員外買去的,他還能和人討要回來不成?
村長不情不願地點點頭,看著韓珍你一串我一貫的把錢分了。
還有那不甘心地就問韓珍房子賣了多少,她便無奈地嘆了口氣,「我本想著賣給村里人,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定不會訛我,可楊員外家的僕人找到我,說要賣就優先賣給他,價錢好商量,可……」韓珍欲言又止地垂下頭,雙手攪動著包袱的布料,仿佛還是那個軟弱可欺的許家媳婦。
村民們想到往日裡楊員外囂張跋扈的做派,再一腦補雙方談價錢時小媳婦被壓得不敢回嘴的情景,頓時就覺得許家虧了,真心替他們不值!
事已至此,那些心有算計的也只好怪自己晚來一步,被楊員外搶了先,村長恨鐵不成鋼地搖頭離開,其他人相繼散去。
韓珍單獨留下花嬸子,偷偷塞了些米糧布匹等實用的物品當做救命之恩的謝禮,她感激道:「嬸子千萬收下,不說平日裡你對我們母子多有照顧,那晚要不是您來的快…總歸我們母子的命還不值當這點子東西嗎?」
花嬸子不好再推辭,只得趕在許家母子走前送了不少乾糧過去,全作回禮。
辰興二十二年冬,許炎去世,許家媳婦韓氏攜子欲投奔洛城韓家,朝暉村民送二人於村外五里,許家母子這一走便是十餘年。
朝暉村隸屬江城方元鎮,韓珍大冬天帶孩子出遠門實屬不易,幸虧江城的冬天氣溫不太低,他們出了方元鎮地界一路往江邊走去——這是許哲寧規劃的路線。
「孩兒聽說江邊的城鎮更加繁華,人來人往十分熱鬧也不怎麼排斥外來戶,我們去那裡不會太打眼,待到明年開春再根據情況決定要不要長久地住下來。」
對於大荀朝的生存環境,別說是暮瑟了,連足不出戶的韓珍都不如許哲寧了解,他既然提議去江邊的城鎮,暮瑟自是沒有意見。
翎城,一座依山傍水的美麗城池,其最南邊的凌水鎮雖占地面積不大,卻是翎江兩岸客商往來的必經之地,熱鬧程度與之府城有過之而無不及。
十一月中旬,距離年節只剩一個多月,恰是兩岸客商最繁忙的時節,每天都有大批量的船隻停靠在碼頭,又一批批送走,縴夫、船夫、漁民、遊客、商賈等形形色色的人群摩肩擦踵,幾乎將碼頭堵得水泄不通。
韓珍母子正是在這樣一個忙亂的時節里,如同游魚般悄無聲息地融入了這座江邊小鎮……
第二百零一章 反派他娘有點彪7
辰興二十二年臘月初,正式邁入了年關時節,凌水鎮碼頭上迎來了節前最後一波人潮,往來翎江兩岸的商賈貨郎、歸家的遊子、中轉休息的過客相繼登陸這座小鎮。
凌水鎮,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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