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側妃猶豫著要不要收手,但這麼好的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她可能再也沒希望登臨正妃之位,她咬了咬牙,決定鋌而走險!
事情一旦辦成,所有的漏洞都會被忽略,只要成功……
於是,許側妃腦袋一熱招來了麽麽,不顧她的勸阻敲定了此事。
宴席下半場,在座的夫人小姐們都有些微醺,相繼放下了酒盞,畢竟女子在外可不能像男子那般不顧儀態地暢飲。
幾位不勝酒力的客人被扶到內室休息,暮瑟只飲了一杯酒卻也頭暈目眩起來,她慵懶地單手托腮,醉眼朦朧地看向前方,這副美人醉態哪怕同是女子也不由看得心旌搖曳,有小姐低聲嘆道:
「美人既醉,朱顏酡些。嬉光眇視,目曾波些。」
橘白可聽不懂什麼屈原的《招魂》,她小心地扶起柳暮瑟,對一旁礙事的夏至說道:「你去馬車上把小姐的大氅拿來,醉酒了容易著涼。」
夏至不疑有他,匆匆跑來了。
橘白鬆了口氣,她甫一進京便被有別於岐揚沉穩內斂的繁華景象迷花了眼,燕京柳府總共也沒多少人,不如本家管束得那麼嚴苛,橘白的心思日益活絡起來。
大約是她經常找機會出去溜達被人給盯上了,最初那人只是讓她提供些小姐的喜好,她想著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她正好看上一根鎏金簪,就當賺點零花錢便同意了。
開始對方打聽得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橘白知道有些大戶人家的下人會賣些無關緊要的消息,也沒當回事,直到對方突然換了聯絡人,打聽的消息越發私密,要求也逐漸增多,橘白意識到不妙時已經太晚了……
年初時,橘白髮現小姐珍藏著一塊刻有「祥」字的龍形玉佩,這個消息賣了五十金,令橘白興奮了好久,還順帶答應了對方慫恿小姐上巳節去蘭湖遊玩的要求。
結果,小姐落水,兩個貼身丫鬟被罰,橘白嚇得好幾個月不敢出府。
半年後小姐開始頻繁出府,彼時橘白被夫人壓在身邊調.教,能提供的信息不多,直到最近,對方軟硬兼施地要求她務必跟小姐去參加「迎冬宴」,也是這時橘白才知曉原來一直和她聯絡的幕後人是許側妃!
許側妃給了她一大筆錢,要求她宴席中途帶著柳暮瑟去前院的一間空房,其他不用管,她會給自己安排出路。
許側妃身邊的麽麽冷酷地威脅道:「如果不照著做,我不僅會將你背主的事情捅出來,還會讓你一家六口死無全屍!」
橘白自知逃脫不掉,不如拼一把,反正她們定然不敢謀害小姐性命的,最多就是失掉名聲或貞潔,柳家可是世家貴族,大不了養小姐一輩子。
這般想來,最可憐的還是自己。
可天不遂人意,計劃的第一步就夭折了,橘白哭喪著臉等來了許側妃的第二個計劃,在柳暮瑟的酒里下mi藥。
據說這是一種叫「醉花陰」的mi藥,下在酒里會散發出一股甜膩的香氣,引人不自覺喝下,藥力起效後會如醉酒般頭昏眼花,漸漸失去意識,任人擺布。
橘白艱難地扶起「醉酒」的小姐,一步步往布置好的陷阱走去……
***
「娘娘不好了,出大事了!」
麽麽面色焦急地和許側妃咬耳朵,「那邊出問題了,您看……」
許側妃腦袋一懵,「怎會!」她力持鎮定地站起身,找了個藉口離席,這才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橘白那邊說給的藥有問題,柳姑娘她、她好像快不行了……」
「嘶——」許側妃腳下一晃差點摔倒,麽麽憂心忡忡地扶著她,「娘娘這可怎麼辦是好?要不要請大夫?」
「不行!不能請大夫!」許側妃斬釘截鐵地打斷她,「走,我們先去看看什麼情況,說不定還沒那麼糟糕,你陪我過去先別聲張。」
二人十分熟稔地繞開有人的地段,腳步慌亂地往約好的連接前後院小竹林里走去。
與前後院喧鬧的人來人往不同,無人問津的竹林深處此時幽靜而安寧,許側妃二人懷揣著心事只覺得這段路太過漫長,仿佛永無盡頭,以至於當她們聽到低低的哭泣聲時,汗毛瞬間豎起,不自禁打了個冷戰。
許側妃深吸一口氣,慢慢走近背對著她們正在哭泣的橘白,果然看見柳暮瑟雙目緊閉地倒在地上,胸前看不到起伏,她瞳孔一縮,哆哆嗦嗦地伸手去探鼻息,沒有……什麼都沒有!
許側妃踉蹌地歪了歪身子,麽麽受驚般撫住她,「娘,娘娘,這……」
「該怎麼辦?不行,她不能死在王府!橘白你趕緊把她弄出府,就說,就說……」
許側妃腦子裡亂成一團根本想不出對策,橘白擦了擦眼淚,低聲道:「麽麽你快去多拿些酒來,我有辦法!」
「側妃娘娘麻煩您幫我把小姐抬起來……麽麽您還不快去,事不宜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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