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半,魏長川將他背了起來。
閔疏環著他的肩膀,身體軟軟地貼在男人堅實的脊背上,目光越過他的寬闊的肩頭,看向遠處。
冰川亘古不變的輪廓緩緩在地平線上浮現,晶瑩的白色冰舌延伸至他們腳下。
魏長川在蜿蜒至遠處的冰舌前停下腳步,轉過頭:「還要往裡走?」
閔疏在他耳邊軟軟地』嗯』了一聲。
魏長川於是回過頭,背著他踏上冰舌。
他們一步步朝著冰川走近,魏長川雙手緊緊托著閔疏的雙7 7 z l腿,心卻在往下沉。
他看著遠處的冰川,想起了閔疏告訴過他的故事。
青年病得快要死的時候,是冰川里的遠古病毒救了他,這時閔疏執著地想要回到冰川,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要把他的命收回去嗎?
魏長川知道自己的揣測沒有任何道理,但卻忍不住感到一股涼意。
他又走了一段,忍不住在冰川的入口停住腳步,側過臉:「還要繼續走?」
閔疏摟著他的肩膀,點了點頭:「還要。」
魏長川頓了頓,其實不太想帶著青年再深入過多,但想起閔疏離開格陵蘭後身體上產生的種種異常,害怕如果不順著他,會產生什麼更大的災厄,於是只能接著往裡走。
格陵蘭島已經正式進入的極晝,在盛夏之中,天邊的太陽永不會落下,燦爛的日光灑在他們身上。
冰川表面布滿縱橫交錯的裂縫,他們進入冰川深處,冰層的色澤由雪白變為幽藍。四周冷氣四溢,魏長川把外套脫了,蓋在了閔疏肩上。
閔疏趴在魏長川背上,手貼著男人灼熱的頸側,小聲問他:「你累不累?」
他們已經走了很久了,四周非常安靜,只有氣流穿過冰壁時細微的聲響。
魏長川將他摟地緊了些,向上顛了顛:「不累。」
閔疏有點心疼,但是心中隱約的渴望驅使著他,讓他到達格陵蘭後一刻都不敢停就要往冰川趕。他隱隱有種感覺,只要到了那個地方,一切都會有答案。
魏長川背著他一直走,走向冰川深處。
周遭只有兩人的腳步聲,鼻尖瀰漫著冰雪純淨的氣息,太陽漸漸西斜,光線比正午較為曖昧,黃黃白白地照在冰面上,兩人的影子倒映下來,貼在光潔如鏡的冰面上。
他們登上了冰川的最高點,終於停下腳步。
在閔疏的指示下,魏長川將他放了下來。
他站在冰面上,抬頭望去,能一直從冰川望到遠處的冰原,海岸,天際。
晶瑩雪白的冰川綿延而下,幽幽泛藍的冰舌蜿蜒至海岸邊,大海一望無際,泛著粼粼波光,如同碎金融冰。
海豹群懶洋洋地趴在冰面上,享受著極晝充足的陽光,時不時扯著嗓子叫一聲,尾巴打海面上,拍碎了陽光。
無論外界如何紛擾,格陵蘭的寧靜似乎亘古不變。
閔疏眸中倒映出面前的冰,天,海,藍藍白白的一片。
他睫毛微顫,仿佛被這絕美的景色蠱惑,向前踏出一步。
一隻手猛地從後面抓住了他,閔疏一個踉蹌,回過頭,看見魏長川壓著眉盯著他:「你幹什麼?」
男人的眼睛有些泛紅,死死盯著他,手抓得很緊。
閔疏卻突然從那種略微恍惚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哥。」
他輕輕叫魏長川,向他笑了笑,反握住他的手:「別擔心,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微涼的海風中,他們的目光在陽光中交融在一起。魏長川的神情逐漸柔和下來,緩緩放開了攥著他的手:
「什麼怎麼辦?」 他問。
閔疏向他靠近了些,輕聲道:「我好像知道怎麼結束這場瘟疫了。」
風聲中,魏長川微微睜大了眼睛。
下一瞬,他忽然聽到一個聲音。
那是什麼東西開裂的聲音。
魏長川眉頭一皺,略微思索,低頭看向腳底的冰面。
閔疏回過頭,語氣中帶著些欣喜:「開始了。」
魏長川神情微動,接著,同樣的聲響開始接連不斷地響起,有什麼東西在他們腳下幾十公尺的深處開裂,低而悶的聲響穿過層層堅冰,傳到他們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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