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經歷了短暫的昏迷,在幾瞬之間,閔疏甚至覺得自己失去了呼吸,他無法感受到自己的軀體,也無法感知到任何事。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擺脫這種狀態。
他睜開眼,首先看到的是魏長川的臉。
先前溫和的神情從他臉上完全消失了,男人臉色蒼白,濃眉壓在眼眶上,緊緊握著他的手微微顫抖著,手心一片濕冷。
閔疏輕輕吸入一口氣:「我……我怎麼了?」
魏長川道:「你暈過去了。」
閔疏這才注意到他被魏長川抱在了懷裡,他躺在男人腿上,面朝著穹頂,賓客圍繞在他們周圍,有人在焦急地對著通訊器說著什麼,他看到克里斯丁掛滿擔憂的臉。
閔疏回過目光,望向正上方的穹頂——雁群已經不見了。
他急促得呼吸著,喉嚨乾澀,仿佛口齒都被黏在了一塊兒,廢了好大的勁才發出了聲音:「我……我要回去。」
他的聲音太小,在場的人都沒有聽清,魏長川俯下身:「什麼?」
閔疏急促地呼吸著,忽然迸發出了力氣,抬手勾住了魏長川的肩膀,努力將自己的身體貼向他:
「帶我回去。」 他道:「我要回格陵蘭。」
魏長川動作一頓,垂下眼看向他。
閔疏滿頭熱汗,心跳如擂鼓:「我現在就要回去,有……」 他努力組織語言,無法精確地描述出內心的恐慌:「有、有很壞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他的聲音很小,對話只有兩人能聽到。
魏長川沒有問任何問題,目光在他臉上短暫地停留,接著伸手穿過他的腿彎,一把將閔疏攔腰抱了起來:「伊萬,跟上。陸行舟通知十四、十六隊,立即在港口集合。」
被點到名字的人立刻行動起來,現場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魏長川抱著閔疏穿過人群,賓客如流水般向兩邊分開,沒有人聽到他們兩剛才的對話,卻也無人質疑,一個士兵主動走出:「長官,我來開車。」
魏長川點頭:「好。」
誰都沒有想到一場婚禮竟然在轉瞬內發生了這樣的轉折,不久後,兩人要返回格陵蘭的消息傳到了基地高層,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什麼?」 會議室後,一個穿著軍裝制服的中年人霍然站起:「怎麼突然就要走?」
旁邊的人回答他:「說是人在婚禮上忽然暈倒了。」
中年人臉色鐵青,眉頭緊皺:「那就更不能走了,現在基地的所有研究都基於閔疏,聽說他的身體也不是很好,萬一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他說著,轉身指向旁邊的聯絡員:「他們在哪?「
聯絡員回答:「已經到港口了。」
中年人登時睜大了眼睛:「這還像話嗎?還不快把他們攔下來!」
聯絡員聞言,看了中年人一眼,沒說話。辦公室內也沒人接他的話,登時陷入了一片沉默。面對他們的沉默,中年人也是一頓,忽然反應了過來——基地里誰能攔地下來魏長川?下面的人里一小半是魏長川直屬,剩下的一半是他親手訓練出來的,再剩一半看到他真人就嚇得半死。
中年人嘆了口氣,退了一步道:「那總得問問清楚他們為什麼要回去吧?」
聯絡員轉過身,拿起聯絡器說了幾句話,回過頭,神情有些猶豫地道:「說是……閔先生的直覺,格陵蘭島要出事。」
「直覺?」 中年人簡直要被氣笑了:「格陵蘭能出什麼事?就因為之前那個事,我們派了多少人過去,現在那島上的人均軍隊數量都快趕得上基地了!我有絕對的信心沒有任何外來人員能登上那座島,你告訴我能有什麼危險?騙人也得找個好點的理由吧!」
聯絡人也回答不上來,中年人被氣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用力地呼出兩口氣,嚴肅地看向辦公室內的其他人:「你們好好給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基地有人得罪他了?還是哪裡讓他不痛快了?」?
他完全不相信閔疏口中所謂的』直覺』,堅定地認為這必定是閔疏的藉口。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人從門口走了進來:「老黃啊,你想太多了。」
中年抬起頭,看見了金上校含笑的臉:「我覺得我們應該相信小閔的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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