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川摸了摸他的背:「那就再睡會兒。」
閔疏抬頭看向他:「你呢?餓不餓?」
魏長川閉著眼:「我也不餓。」
在過去的幾個小時內,他的內臟都仿佛被揪在了一起,直到把青年洗乾淨,放到絕對安全的地方,看著他睡了幾個小時,他才感覺好一點。現在他什麼都不想做,只想陪著閔疏。
閔疏聽他這樣說,竟然也感受到了魏長川的言下之意,知道這幾天不僅是他,魏長川也飽受折磨。他不再詢問,而是低下頭,將臉貼在了男人溫熱的胸膛上,聽著其下平穩的心跳。
魏長川摟著他,手掌輕輕撫過他的脊背,不帶一絲情*欲的氣息,只有輕緩的安撫。
閔疏靜靜地躺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了什麼,抬起頭:「……其他人呢?都吃了飯了嗎?」
魏長川眉頭一蹙,睜開眼,看向閔疏的眼神里有些無奈。
可終是敵不過青年作為一個廚子分外執著的目光,閉了閉眼,道:「吃了。」
克里斯丁和胡嘉明自覺地隔了很久才回中餐廳,索菲亞因為心虛,還是帶著嬰兒回了中餐廳隔壁的那座房子裡。
胡嘉明回了餐廳,本來自覺地就想往客廳里閔疏給他布置的狗窩裡爬,結果克里斯丁一看就急了,心想這不是上次他睡的位置嗎?
閔疏給他布置的鳥窩居然被別的男人睡了,克里斯丁氣不可遏。一鳥一狗在客廳里爭吵起來,後來變成了打鬧,被魏長川從臥室里走出來冷冷看了一眼才分開。
作為晚餐,魏長川給了他們一人一包壓縮餅乾和一罐熱過的番茄湯。克里斯丁罵罵咧咧,說他媽的在基地吃得都比這個好,但不敢當著魏長川的面抱怨。
胡嘉明倒是很知足,跟媽媽出門後默不作聲容忍老爹的小孩兒一樣,知道沒娘的孩子有點兒奶吃就不錯了,他室友的男朋友凶凶的,能把罐頭熱一下他已經很感激了。
閔疏不知道魏長川是怎麼黑著臉用了兩分鐘打發完一頓晚飯的,聽說眾人都有好好地安頓下來,便』哦』了一聲,安下了心。
不知道是不是過去的幾天太過驚心動魄,閔疏雖然能感覺到身體的疲乏,大腦中卻始終似乎有一根神經是緊繃的,正在他腦海深處一跳一跳。
睡也睡不著,閔疏所幸和魏長川聊起天來,從小時候在孤兒院裡的事情一路說到大學。魏長川似乎是也沒什麼睡意,側躺著看向他,一隻手臂放在閔疏的腰上,靜靜地聽他說話。
魏長川就聽著,時不時問一兩句,但大部分時候都是閔疏在說話。
「……後來我就申請交換了。」 閔疏道:「我們學校這方面還挺好的,交換項目比較多。」
說到這兒,閔疏一怔,忽然想起,他似乎都沒問過魏長川上學的時候的事情,於是好奇道:「對了,哥,我都沒問過你,你上的是什麼大學啊?」
魏長川閉著眼睛,報出了一個學校的名字。閔疏聽了一愣,因為學校的名字他並不熟悉,後來意識到這好像是所軍校。
閔疏其實對軍隊不太了解,不過魏長川好像是說過,跟一些末世後才成為免疫者加入基地軍隊的人不一樣,他在末世前就已經在部隊了。
於是閔疏有些好奇地問:「哥當初是為什麼會想去讀軍校的啊?」
魏長川沒怎麼思考,便回答道:「周圍的人都是做這個的,沒考慮其他職業。」
聞言,閔疏微微睜大了眼,』哦』了一聲,略微抬起了些頭。魏長川不太喜歡說自己的事,因為已經是末世了,閔疏也沒太問過之前的事情,這還是他第一次提到自己的背景,閔疏有點好奇,但也害怕會觸碰到什麼讓他傷心的地方,有點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接著往下問。
所幸魏長川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直接道:「我的父母,和養父母都在軍隊。」
聽了這句話,閔疏有些驚訝地抬起頭看向魏長川。
魏長川按著他的肩,手在他背上順了順,才接著向下說:「我的親生父母在我十二歲的時候殉職,後來他們的戰友收養了我。」
他用低緩,沉穩的聲音講述了一個故事。一對年輕的軍人夫妻因公殉職,留下了還是個少年的兒子,而同時他們的戰友,另一對夫妻正在經歷失去獨子的痛苦,因而兩個殘缺的家庭重新組合在了一起。
然而命運似乎從未眷顧這個苦難的家庭,在收養魏長川僅僅一年後,他的養母便因癌症去世,這個新家庭只剩下魏長川和同為軍人的養父。
養父是個嚴肅,性格強硬的男人,曾經身居要職,工作非常繁忙。然而在接連失去獨子和妻子之後,他深受打擊,主動從職位上退了下來,開始一個人撫養年少的養子。
這樣的日子過了六年,之後,魏長川被軍校錄取,在學校里得到了養父上吊自殺的消息。
他沒有像早逝的獨子一樣成為烈士,也沒有使用手槍,選擇了一個不太像軍人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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