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精緻的小臉神情嚴肅,吭哧吭哧寫著字的樣子倒是十分可愛。
趙寶珠小心翼翼地瞥了幾眼,不禁心生喜愛,五皇子果然是長進了不少,知道用功讀書了。
這時,曹內監小心上前了幾步,輕聲道:」陛下,趙大人到了。」
元治帝與五皇子同時轉過頭,趙寶珠立即掃開前襟,雙膝跪地,拱手行禮:「微臣見過陛下,見過五皇子殿下。」
五皇子看見他,雙眼登時一亮,脆生生道:「寶珠!」
這一下又破了功,元治帝瞥了兒子一眼,板起臉:「亂叫什麼?你的禮數呢?」
五皇子一噎,扁著嘴放下了狼毫,跳下椅子站在一邊。在這一年有餘的時間裡他竄高了不少,此時已經堪堪能到元治帝的肩頭,已是個半大的小伙子了。
宸貴妃艷冠後宮,五皇子的姿容自然也不會差,許是由於身條長得太快,臉頰消瘦下去,更顯出眉目的精緻。只是他此刻低著頭抿著嘴,神態上的稚氣一下子就蓋過了個頭帶來的成熟感,讓人一看就知道這還是個孩子。
元治帝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抬手拍了拍兒子的後腦:「還不去跟趙大人見禮?」
五皇子便走過去,將趙寶珠扶起來,乖乖朝他見禮:「瓚見過趙大人。」
五皇子朝他行的是晚輩禮,趙寶珠一時愣住,接著趕忙要伸手將人扶起來:「殿下,這可萬萬使不得啊——」
這時,元治帝向前一步:「使得。」隨後拍了拍五皇子的背:「行了,回你母妃那兒去吧。」
五皇子直起身,抬頭向父親道:「不行,母妃說了,讓我去文淵閣讀書。」
元治帝聞言失笑:「行吧,那就去文淵閣。」
「好。」五皇子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道:「父皇,兒臣告退。」然而一轉身,又是小跑著出去的。
元治帝看著兒子的背影,好笑地搖了搖頭,回頭朝趙寶珠道:「這孩子,雖是長進了些,卻還是毛毛躁躁的,讓你見笑了。」
趙寶珠怎麼敢接這個話,但他又是個不會說場面話的人,只好磕磕巴巴道:「陛、陛下言重了——五、五皇子殿下很好。」
「哦?」聞言,元治帝挑了挑眉,道:「好在何處啊?」
趙寶珠一愣,倒是沒多想,直接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五皇子殿下長高了許多,一表人才,臣看著覺得好極了——」說著,他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殿下待臣親近,臣受寵若驚。」
見他一副長輩看孩子的口吻,元治帝失笑,回身點了點頭:「瓚兒是挺喜歡你的。」
趙寶珠聞言有些開心,眼睛亮了亮,獨自面聖的緊張都消散了不少。
元治帝在御案後坐下,抬起頭:「趙卿啊,今日朕召你前來,是有件事想問你。」
趙寶珠聞言立即道:「陛下儘管問,臣定知無不言,言無不曉。」
元治帝見狀,倒也沒繞圈子,直接問道:「王家的事,你怎麼想啊?」
他問的自然是王致遠行刺之事。
其實把事兒拿到趙寶珠面前說,元治帝是有點心虛的。不管王致遠此人想刺殺的是誰,葉京華彼時在轎子裡,差點受傷的事情也是事實。宸貴妃聽聞小弟遇刺,當日就鬧了一回,吵著嚷著要他嚴懲王家。而昨日聽聞元治帝將兵部尚書王靖召進宮中,卻又放回去了,宸貴妃又鬧了一回。
元治帝有點頭疼。對王致遠的所作所為他也很惱火,但要讓他連王家一併都發落了,恐怕會被這些世族議論他偏心葉家太過。
元治帝現今的處境頗有些尷尬。若真是按照王致遠刺殺葉京華處置,那不讓王家狠狠掉塊肉是下不來台的,不說別人,宸貴妃哪兒就第一個過不去。
其實,他何嘗不知此事是葉京華要給趙寶珠出頭,因此京兆尹府要將案子移道刑部,他也沒說什麼。但王靖此人,他留在兵部還有用,斷不能隨意發落了。所以元治帝才悄悄叫了趙寶珠來,想的是只要將他打點妥當,葉京華那邊就算是不妥也得妥了。
元治帝翹起一條腿,看向趙寶珠,眯了眯眼。
然而下一瞬,他便見趙寶珠微微一愣,接著便』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仰頭道:「陛下,於此事,臣正好有事稟報。」
「哦?」元治帝挑了挑眉,略微傾身:「你說說看。」
趙寶珠正色道:「此案有誤會,那天王致遠要刺殺的不是葉大人,而是微臣。」
元治帝沒想到他自己就說出來了,略有些驚訝,接著眉目一喜:「是嗎?」
趙寶珠垂著眸,一板一眼地都說了:「王致遠此人原乃吏部考公司一主事,然他長久以來玩忽職守,尸位素餐,臣便上奏免了他的官,誰知他竟不知悔改,對微臣心生怨恨,雇流寇妄圖刺殺微臣,只是葉大人彼時正好與臣在一處,故此受了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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