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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著頭,喉結微動,沉默了片刻後,又舀了一勺送到趙寶珠嘴邊:

「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這點兒伺候的活不算什麼。」

他說著餵趙寶珠又喝了一勺藥汁。趙寶珠將藥咽了,滿臉苦澀。長痛不如短痛,這樣還不如讓他直接一碗喝了。誰知餵了三勺,善儀像是變魔法一般拿出一顆蜜餞塞在他嘴裡。

趙寶珠猝不及防地將它含在嘴裡,頓時為舌尖上甜蜜的滋味所攝,瞪大一雙貓兒眼。

善儀看著他笑了笑:「從後廚里拿的,蜂蜜糟的青梅。」說罷斂下眼,攪了攪碗裡的藥汁:「這麼好的東西現成的在後廚擺著,伺候的人也不知道拿給大人吃。」

他顯然是做慣了伺候人的事兒的,藥汁的溫度正好,既不會冷的苦澀,也不會燙的不能入口。每餵趙寶珠三勺藥,就會給他一顆糖吃。幾個青梅下肚,藥也吃完了,這次喝完藥不似上次那般整個胃都苦得縮成一團。趙寶珠靠在榻上,閉了閉眼,舒服地想哼哼兩聲。

善儀將空碗放到一旁,回過頭,向趙寶珠勾了勾嘴角,神情依舊有一絲尷尬。

趙寶珠自他的微笑中看出一點善意。他自己也放鬆了許多,善儀與曹濂是什麼關係,終究不是他該管的事。他頓了頓,還是將心中的疑問問出了口:「柳兄……不在京城,怎會在此處?」

善儀聞言神情一頓,眉眼間浮上一層陰霾,沉默了片刻才道:「這就說來話長了……我本就是青州人。」

他抬頭朝趙寶珠笑了笑,道:「我出生在資縣,因無父無母,幼時被村頭一算命先生帶著長大,後來一次逛廟會的時候走丟了,被人牙子抱了去,輾轉賣到了曹家去。」

他語氣輕鬆,只寥寥幾句便勾勒出半生坎坷艱辛。趙寶珠心中震動,目光微微動容:「原來是這樣。」而後咬牙道:「人牙子真是該死!」

平白無故拐走人家的兒女拿去販賣,真是下十八層地獄也解不了他們身上的孽債!趙寶珠默默在心中記上一筆,旁的州縣他管不了,若是本縣出了這樣的賊人,定要揪出來直接處斬。

善儀不知眼前這個緊緊皺著眉頭的少年郎心中正盤算著砍人家的頭,見他一副如此嫉惡如仇的模樣覺得十分有趣,輕輕笑了笑:

「都是些舊事,大人不必掛懷。」

他雙手交握,手肘搭在膝頭,略微低下頭,面上的神情變了變:

「我在曹府十餘年,跟那姓曹也算是相識良久。」

這個姓曹的自然是指曹濂。趙寶珠頓時息了聲,聽善儀說下去。

只見男子俊美的臉上神情複雜,長眉下壓,眼眸中浮上一層陰霾:

「以前,是我不懂事,跟他裹在一起只顧著玩樂,也未想過將來的事。只是後來夫人進門,我說要走,他竟然不答應。以往的那些事都算了……可他千不該萬不該想將我拘在府中!「

善儀咬住牙,神情惱恨道:「我一個大男人,若不能靠自己安身立命,還有什麼臉面活著!況且若是被拘在那一方小宅院裡潦草一生,我還不如就地撞了柱子來的乾淨。」

他一番話擲地有聲,趙寶珠聽著,眼眸越來越亮,此時已經將心中原本的成見推翻了七、八分,欣賞地看著善儀:

「大丈夫自當如是。」趙寶珠贊同道。而後問:「那如今曹大人可是想通了?」

他還以為是曹濂自覺無恥,又體會善儀的不易,最終悔改同意善儀出府。

誰知善儀冷笑一聲,道:「他?他自小就是個糊塗人。指望他醒悟我早成一把枯骨了。我打了他一拳,自己跑出來的。」

趙寶珠聞言驚詫地瞪大了眼睛,嘴唇張開又閉上,沒說出話來。

他雖覺得在此事上曹濂十分活該,但是知道了善儀能隻身搏熊之事,他現在有點想問曹濂是死是活。

善儀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笑了笑道:「大人無需擔憂。我知道輕重,他死不了。」

趙寶珠這才鬆了口氣,想了想道:「此事他實在活該,只是你如此做,曹大人恐不會善罷甘休。他若知道你的籍貫,必定派人追擊,善儀兄近日還是不要回資縣的好。」

善儀聞言,面上露出一絲驚訝,道:「大人了事如神,果真是如此。我之前就是因為曹家派人追來才躲進了山林里,不巧遇上了那黑熊。」

趙寶珠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他皺著眉頭想了想,抬頭看向善儀,鄭重道:「此事不好。還請柳兄現在此處住下,避一陣待風頭過去再找機會返鄉。別的地方我不敢承諾,可本縣若是有曹家的人追來,我定會想辦法對付他們。」

善儀聞言一怔,他是真沒想到趙寶珠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他沉默片刻,而後站起身來,向趙寶珠抱拳俯下身來結結實實地鞠了一躬:

「善儀謝大人救命之恩。」他眼中光芒閃爍,誠摯道:「我與大人非親非故,大人願為善儀一介鄉野草夫思慮至此——實在、實在不知如何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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