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關他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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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書房中。
曹濂與葉京華相對而坐,中間擺了一張棋盤,其上白子黑子交錯羅織,如一張密網。
曹濂眉頭緊皺,捏著手中的棋子,遲遲沒有動作,神情十分焦灼。
對面的葉京華卻是一派泰然。他斜倚靠在窗邊,半垂著眼,白玉雕成似的臉上神情淡淡,也不出聲催促曹濂,就這麼靜靜看著棋盤。
半響後,曹濂先放棄了。他長嘆一聲,將手中的棋子扔回簍中:「罷了罷了。」
他搖了搖頭,道:「這一局是不成了,我認輸!」
葉京華這才緩緩抬起眼,也不說曹濂輸了多少子,只道:「再來一局?」
曹濂剛提起氣說要再來,一抬頭對上葉京華一雙眼睛,忽得又泄了氣,搖頭道:「不下了!」
葉京華也不惱,偏頭招了人來收拾棋盤。曹濂抬手撫了撫額頭,看向葉京華:「你今日是吃了什麼炮仗不成,將棋下成這樣,一點面子都不給我留。」
葉京華沒理會他的話。曹濂怒瞪著他,他素來知道葉京華的棋下得好,素日裡就連太子也不是對手。但葉京華為人處世一向都很有餘地,現在看來,他往日與自己下棋都不知放了多少水,今日又不知吃錯了什麼藥,棋盤上大開殺戒,下得曹濂心肝*抽疼。
丫鬟們將棋子全都收了起來,又將棋盤拿走,復端了兩盞新茶上來。
玉露毛尖的香氣在屋子裡飄散出來,曹濂的氣一陣倒也消了,喝了口茶,抬頭便見玥琴倒了茶,正要退下去。
「這是個生面孔。」
曹濂道。他微一回想,向葉京華道:「你往日身邊那個鈺棋呢?」
玥琴聞言面色驟然一白,急忙退下去,貼在牆邊站著。葉京華聽了他的話,眼睛也未抬道:「喝你的茶。」
曹濂聞言笑起來:「茶我定是要喝的,你這兒的茶必是宮裡送來的,我喝著倒像是貢品。」說罷他濃眉微挑,又道:「人家那麼花容月貌,你也捨得攆了出去,葉夫人沒與你發作?」
現在滿京城裡誰不知道,葉家對葉京華的婚事是萬分頭疼,鈺棋玥琴這等伺候在身邊的大丫鬟都是葉夫人一一親自掌眼看過的。旁的府上都是主母防著妖嬈的丫鬟將少爺們帶壞了,葉府這邊卻是精挑細選容貌最出眾的丫鬟,全都一股腦塞到葉京華的府上。
曹濂越想越好笑,道:「我可聽說國公爺的孫女對你芳心暗許,國公夫人都上你葉家門好幾回了。人家姿態放得這麼低,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葉京華將手中的茶盞放下,也回應他,而是轉而吩咐玥琴:「將新撥的蓮子端上來給曹大人吃。」
玥琴點頭答應,旋身便要出去。曹濂卻苦了臉,他最不喜歡吃那蓮子,急忙叫住玥琴道:「誒,不必了、不必了。」又回過頭來,對葉京華道:「我再不說了,你別拿那些苦東西堵我的嘴。」
葉京華這才肯抬頭看他一眼,淡聲道:「你有什麼事。」
實際上,鄧雲看人只有一半准。曹濂表面上隨和親切不假,但他絕不是沒有城府的人,遇上趙寶珠或許是巧合,但他找到葉府來確實是有正事要辦。
曹濂聞言,臉上神色微斂,沉聲道:「南方水患,如今算是勉強挨過去了,只是這救災安撫之事倒是有些麻煩。」
自開春以來南方許多處受災,難民湧入京城。如今水患算是挨過了,但是各府上的救災問題倒是成了一項難事。一是因為三年前太子在征討禪國時無故失蹤,皇上震怒徹查了西南諸府,狠狠換了一批官員,二是這次南方水患中間糾集了官吏貪腐的問題,又是一大波府官落馬,這一來二去,等真的要派發賑災事宜時各南方府上竟沒了可用之人。
葉京華聞言,抬起頭:「皇上要派你去賑災?」
「是。」說到這裡,曹濂面上打起了幾分精神:「你說的沒錯,皇上的密令已經下來,明日早朝便會指任我為江州巡撫。」
他在中狀元之後在翰林院呆了整整三年,雖說編修的日子清淨悠閒,但曹濂有心想立一番事業,這三年間尤為煎熬。葉京華曾與他說過,他出翰林院只需一件大事發生,今春水患發生之事他便隱隱有了預感,果然不出葉京華所料,聖上真點了他賑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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