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寶珠聞言一愣,少爺喜歡他?昨日裡那公子是跟他說了幾句話,但都是淡淡的,讓人覺不出喜惡。他頓了頓,垂頭靦腆地笑了笑:
「我倒是不知道這個。」
兩個侍女還要張口說話,卻被一個聲音打斷:「不知道什麼?」
幾人抬眼看去,見方勤站在不遠處,神色淡漠地看著他們。
兩個侍女頓時花容失色,垂下頭不敢說話了。趙寶珠沒主意她們的神色,回頭見是方勤,眼眸亮了亮,口中道:
「勤哥哥。」
方勤本來瞪著兩個丫頭,聽到這稱呼,頓時微微蹙起眉轉過臉來。趙寶珠幾步走到他身前,主動解釋道:
「我原本不知道方理哥哥還有兄弟,叫他方哥哥。既然你們同姓,我便叫您一聲勤哥哥。」他頓了頓,瞧方勤臉上神色不變,笑了笑道:「或是有什麼旁的稱呼,您告訴我也好。」
方勤垂著眼,冷著臉看著趙寶珠。也沒說好與不好,轉過身淡淡道:「跟我來。」
趙寶珠見他並未出言反對,想來是不討厭的。這個方哥哥似是比直性子的那個要難相處些。他見方勤心情不佳,遂閉上了嘴,安靜地跟在方勤身後。
他們在前院裡走著,片刻後,走在前頭的方勤突然道:「剛才她們是與你打趣,你可不要當了真。」他偏過頭,瞥了眼趙寶珠:「叫你來前院是因為李管家要整頓後院,你在那裡沒有用處。」
聞言,趙寶珠面上一愣。反應過來後點了點,道:「我知曉了。只要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不拘地方都是使得的。」
聽他這樣說,方勤神情緩了緩,回過頭去。不管這個寶珠心裡怎麼想,至少面上還算乖覺。
待他回過頭後,趙寶珠垂下眼,抿了抿唇,不知為何心裡極快得略過一絲失落。但他畢竟和那公子話都沒說過兩句,那陣子失落很快過去了,趙寶珠眨了眨眼睛,抬頭看向方勤,脆聲道:
「勤哥哥,我今後在前院裡幹什麼呢?」
方勤腳步一滯,又看了趙寶珠一眼。見他睜大著眼睛看自己,眉心微不可查地一顫。
罷了,再是愛耍乖、嘴甜哄人,左右把他拘在這院子裡,讓他見不到人便是了。
這樣想著,方勤呼出一口氣,回過頭,淡聲道:「你以後負責清掃一處院子。」
他帶著趙寶珠穿過走廊,從門檐下穿過去,鑽進一院門,趙寶珠抬見牌匾上寫著「瑞來院」三個字。院子裡有廂房三兩間,中間一顆桂花樹,幾處精緻景觀坐在拱門旁。看起來確實疏於打理,各處灰濛濛的一片,小池塘里沒了池水,桂花樹已萌出了新芽,地上的枯葉卻還沒有清掃。
趙寶珠四處打量了一圈,想這兒景觀如此好,應該是客棧的上房,得收拾出來給客人住。他見不得這麼好的園子蒙塵,看著地上的枯葉,手已經有些發癢,轉過頭朝方勤堅定道:
「我一定將這院子收拾乾淨了。」
方勤點了點頭,又向趙寶珠交代了幾句各項器皿都在哪,便轉身出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趙寶珠便在院子裡打掃。這個活比後院中的差事要輕鬆許多。第一天將地上所有的枯葉都打掃乾淨,第二日清掃廂房內,第三日趙寶珠將乾涸池子裡的石頭都撿起來細細刷洗了一遍,再引入新的活水。
這樣前前後後修整了一番,院子便整潔乾淨多了。之後趙寶珠的活便只剩下每日掃掃地,擦洗一下各樣物什。因著沒人打擾,也無人來挑事,趙寶珠的日子過的十分清淨。方勤自頭兩日來院子裡看過後便沒再來過,趙寶珠每日活幹完了便蹲在桂花樹下溫習功課,到飯點還頓頓都有肉吃,這樣一段時日下來,自覺學問長進了不少,還長胖了,腰上都有些發緊。
這樣的日子一日日過去,趙寶珠過的悠閒,又從方勤那裡問得,院子裡的人每月可以出去兜風一日。便打算著到了月末出去,到衙門上問問有沒有人撿到他的名帖。現今天下尊重讀書人,若是有人撿了舉人的名帖,送歸給衙門還有賞錢拿。
心裡有了定數,趙寶珠便不像剛來時那麼慌了,數著指頭等著月末出去的日子。
這日,趙寶珠正在那顆大桂花樹下看書。春日深了,日頭漸漸毒起來。北方不比益州的小山溝一年裡有大半都是陰天,這才翻過年沒幾天,冬日堆積的雲層便散去,透出熾烈的太陽來。刺目照到趙寶珠手中的書頁上,晃得他眼前一片白。趙寶珠眼睛乾澀,伸手揉了揉眼尾,抬頭看了眼身後的桂花樹。這棵樹看樣子是新栽的,沒有後院的那顆梧桐樹枝繁葉茂,擋不住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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