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琅洗能明顯感受到腳下這具身軀的每一絲痙攣與顫動,那些線條分明的肌肉如同驚弓之鳥一般隨著自己的動作驟然緊繃,凸起的弧度將他踩在小腹上的足弓微微頂起。
「真搞不懂,為什麼你偏要捨近求遠呢?」
看著面前這位被玩弄於鼓掌之間、卻始終不肯低頭半分的獵物,嚮導的語氣里不由得透出了一股令人戰慄的惋惜,他湊在況憬頸側耳語似的說道:
「遠水,可解不了近渴……」
隨著太陽的逐漸高升,熾熱的光線烘烤著大地,室內的空氣似乎也變得愈發黏稠。
就在這膠著的時刻,突然,有道銀白色的閃電衝著豐琅洗的面門直襲而來!
玉京子吐出鮮紅的信子,小臂粗細的蛇尾狠狠勒住了嚮導的脖頸,迫使他昂起頭顱。祂殺氣騰騰地張大嘴巴,正準備衝著獵物的咽喉一口咬下,卻被豐琅洗輕飄飄的一句話給打斷了。
他說:「小蛇,別客氣,多咬幾口。」
說著說著,這人還偏了偏頭,頗為貼心地主動露出了脆弱的頸動脈。他纖長的食指輕輕點在白蛇的吻部:
「正好,我也在好奇……精神體只吃我的血肉,又會發生什麼變化呢?」
聞言,玉京子氣勢洶洶的攻勢瞬間凝固了。祂保持著張嘴的姿勢僵在原地,兩顆小尖牙露在空氣中的樣子顯得頗為滑稽。
過了好一會兒,玉京子才猛地偏頭躲開了豐琅洗逗弄個不停的手指。
祂憤懣地吐了吐信子,目光在「手無縛雞之力」的主人和這個「五毒俱全」的獵物之間來回晃動,最終只得忍氣吞聲地嗷嗚一口咬住了自己的尾巴,縮成了個莫比烏斯環。
見狀,豐琅洗不由得有些失笑。
但他盯著玉京子尾部某片特殊的逆鱗看了一會兒,突然伸手捏住白蛇的七寸,將祂一把薅下拋向空中:
「太歲,來交個新朋友吧。」
不知想到了什麼,豐琅洗睨著況憬的表情刻意地頓了頓,然後又笑著補充道:
「記得溫柔點兒——可別把人家給玩壞了。」
話音未落,太歲便順從地鬆開了鉗制,祂在接住玉京子的同時,另一隻手還不忘不著痕跡地往前一送。
「?!」
重心的突然變化讓況憬猝不及防地向前倒去,他搖晃著跪倒在了床鋪之上,緊蹙的眉宇間滿是混沌與迷離。
還沒等他穩住身形,豐琅洗就看準時機用力環住了他的脖子——兩人頓時雙雙朝著柔軟的被褥中跌去。
「玉j……!」
手忙腳亂間,況憬的指令還未說出口便被撞碎在唇齒之間,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嚮導近在咫尺的呼吸驟然拂過自己的眼帘。
而另一旁的玉京子早已自顧不暇。
祂雪白的尾巴正被太歲含進口中舔舐褻玩,對方濕熱的舌苔反覆刮蹭著腹部那片最為敏感的鱗片,奇怪的酥麻感順著脊骨直竄而上,都快把蛇逼「炸毛」了。
玉京子拼命弓起身子,羊脂白玉般的蛇鱗在掙扎中簌簌作響。
可面對眼前這個「不可食用」且「見血封喉」的骨頭架子,目前空有獠牙的小蛇根本找不到地方下口反擊。
最終,祂只能徒勞地扭動身子進行恐嚇,一時間連眼淚都快被急出來了。
病床上,暗中角力幾圈過後,豐琅洗身上的繃帶在劇烈的動作中逐漸鬆散,露出了下方尚未完全癒合的傷口。
絲絲縷縷的血色從粉嫩的新生組織中緩緩滲出,空氣中逐漸瀰漫起一股馥郁的甜腥味。
對此,直面衝擊的況憬先是咬緊牙關,試圖屏住呼吸,但最終他還是在嚮導可憐巴巴的痛呼聲中選擇了緩緩卸力。
於是,憑著厚臉皮賣慘而略勝一籌的豐琅洗成功將哨兵整個壓倒在了病床上。
「讓我猜猜看……」
在激烈的心跳聲中,豐琅洗垂眸細細欣賞起自己的戰利品。他用指尖耐心地撫過況憬被汗濡濕的眼睫,溫涼的吐息輕輕噴灑在對方滾燙的耳廓上:
「你是不是從三天前開始,就一直寸步不離地守在我身邊,強撐著沒有進行任何精神疏導?」
聞言,況憬神色未變,依舊保持著沉默,但豐琅洗心中早已經有了答案。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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