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洛納餐廳的包廂內,燭色如煙,燈光似金,每一束光線似乎都經過精心調和。
一位身著碳灰色西裝三件套的英俊男子緩步上前,他的每一絲頭髮都經過精心打理,無一不彰顯著其斯文高貴的優雅氣質。
「請坐。」
這人紳士地為危頤諳拉開了座椅,直白的眼神卻暗藏鋒芒,如同貪婪的鬣狗在夜色中無聲地審視著獵物的舉動。
對此危頤諳神色未動,他從容落座,面無表情地注視著面前這位花枝招展的Alpha:「長話短說,趙議員你……」
「趙譯愫,叫我譯愫就好。」Alpha笑吟吟地打斷道,他起身為危頤諳面前的酒杯添上三分之一的液體,自顧自地說道:「我先為我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弟,向您獻上最誠摯的歉意。」
危頤諳冷淡地平視著他,沒有回話。
面前的酒杯里,柏翠絲深邃的寶石紅色在杯中澤蜿蜒流淌,散發著迷人的光澤。空氣中瀰漫著的,不僅僅是黑莓、櫻桃、巧克力和香料等調和的複雜香氣,更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曖昧氛圍。
「其實我很久之前就聽說過危中將的大名了。」
趙譯愫輕抿了一口杯中的液體,面上帶著一絲誠懇與真摯,他略顯歉意地說道:
「說來慚愧,多虧了你們這些在前線奮戰的戰士,我們這些權貴才有資格在首星安享太平,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卻……」
他抬頭看了一眼對面冷淡的反應,話頭一轉,繼而說道:「害,這種氛圍就不提他了,這次主要是希望能跟您交個朋友。」
面對這位趙氏繼承人的示好,危頤諳的反應出乎意料的平淡。他專注地切割著手中的食物,動作簡潔而從容,長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龐上投下濃重的陰影,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被無視了啊……趙譯愫忍不住舔了下發癢犬齒,鏡片下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芒。他盯著面前高傲冷淡的Beta,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衝動: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光弋之星嗎?真想看看這樣的人失控會是什麼表情啊……飢餓的鬣狗在捕獵前興奮地咧開嘴,流下了腥臭的涎水。
Alpha目光直白地在危頤諳身上舔舐了一圈,最終落在了他中指上的指環上。不知想到了什麼,趙譯愫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微妙,他輕輕扶了一下金絲眼鏡,嘴角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
「不過多虧了這個臭小子,我才有機會跟您結交一二。危中將不愧是帝國赫赫有名的『光弋之星』,可真難請啊,也怪不得見慣了美人的譯恆對您如此念念不忘。」
危頤諳沒有理會他的冒犯,只想快點吃完,結束這場無謂的會面。
系統卻要被氣炸了:【啊啊啊我靠,這傢伙怎麼這麼拽啊!宿主快打爆他的狗頭,讓他知道知道到底誰才是真正的逼王!】
「聽說危中將有信息素紊亂綜合徵?巧了,我們趙家祖上也有這麼一位案例,那位Alpha不僅成功控制了症狀,還利用這種特殊體質增強了能力……」趙譯愫絲毫沒有煩人的自覺,還在喋喋不休。
「是嗎?」危頤諳冷淡地回應道,語氣中不帶任何感情色彩,仿佛對Alpha的話語並不感興趣。
但趙譯愫敏銳地捕捉到對方那一瞬的抬眼,他笑得更燦爛了,仿佛已經預見到某種可能:「這種家族辛密本來是不能隨便說的,但我看危中將很合眼緣。
「我們確實掌握著通過生殖傳遞改善特發性基因的醫療手段,那位先祖無疑是位高級Alpha,一生情人無數,子嗣眾多,趙氏直系血脈幾乎都從中獲益……」
說話間,趙譯愫的目光如同磁鐵般牢牢吸附在Beta那張冷淡的面孔上,他像是找到了久違的獵物,語氣逐漸變得激昂。
一種原始的衝動在血脈中奔騰,幾乎要衝破他衣冠禽獸的偽裝皮囊:
不知道這位中將雌伏人下時,還能維持住這副該死的平靜麼……
想到這,Alpha喉結滾動,他忍不住拽了一下領帶,試圖緩解那股涌動的本能:「雖然您只是個平民Beta,但趙氏也不是不能讓你孕育……」
「我沒有生殖腔。」危頤諳打斷了他的想入非非,甚至連頭也沒抬。他繼續專注地切割著盤中的食物,絲毫不在意自己說出了一件多麼炸裂的事情。
在廢土,母巢的嬰孩一出生就會被檢測劃分,同時進行「優化加工」。像危頤諳這種的分揀到「斥地」職位的開拓者,闌尾、扁桃體、體毛、尾骨等一切不必要的組織器官在出廠時就會被一併剝去,當然,生殖器官也是如此。
雖說系統基本修復了那些組織,但是本來就沒有的東西實在是無法生搬硬造出來。危頤諳理所當然地接受自己不具備母體孕育能力,畢竟他又不是真正的Beta。
但這是個生殖至上的時代,在這個繁衍大於一切的ABO社會,生育能力被視為一種至高無上的權利與義務。
它不僅關係到個人的尊嚴與血統,更與家族榮譽和地位的延續緊密相連。身為Beta卻無法孕育子嗣,幾乎等同於被貼上了「二度殘疾」的標籤。
於是,趙譯愫那溢滿笑容的臉龐驟然凝固了,宛如雕塑般定格。他沉默的呼吸幾近停滯,空氣中瀰漫著無形的尷尬與僵硬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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