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有?上禮拜六夜裡,不是你闖進我的實驗室, 停了我的設備, 把我捆到床上,強行要求我睡覺?」鹿時南記仇得很, 張嘴就來。
「那是因為你當時已經三天沒有睡覺了, 這不算不聽你的。」蘇妄今說。
「那上個月你還把我托安叔做的滑板給拿走了,你知道現在資源這麼匱乏, 這種東西有多難弄到吧?」
「年初你剛把腿摔傷, 怎麼玩滑板?」
「那你就不能說自己都聽我的呀, 」鹿時南露出微微嫌棄的表情,「倒是尊重一下事實。」
蘇妄今垂著眼,沒出聲,心說,你要是不傷害自己, 我哪裡會不聽。
但是很多次,很多次都是這樣,鹿時南骨子裡有股「瘋」勁,做研究的時候常常廢寢忘食,蘇妄今不得不多盯著他。
但是這事也很有難度。自從兩邊開戰,研究所成立,兩人不得不裝作鬧了矛盾的樣子。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他們二人就是相依為命。蘇妄今的身體好一些,為了養活體弱多病的鹿時南,他毅然決然地投了軍,只是為了那每個月都比其他工作都要高一些的薪水。當研究所成立的時候,蘇妄今已經靠著優異的表現成為了軍中的中堅力量,被迫加入了主戰派。
而從5歲起就展現出智力天賦的鹿時南則在那時候毫無意外地加入了研究所,成為了主和派的代表。
身處不同派系的兩個人,不能是朋友。
於是,沒了蘇妄今管制的鹿時南做研究越發喪心病狂,直到他被推進住院部好幾次,蘇妄今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不得不時常半夜潛入研究所,就為了看看鹿時南有沒有按時吃飯或者休息。
這一切都得避著人,而且鹿時南並不是這麼聽話的人。
有時候蘇妄今也覺得費解,在研究所里,大家都說那位看上去不好親近的鹿教授,原來也沒有想像中那麼難說話,對同事們都很禮貌友好,但在蘇妄今面前,他總像當初那個沒長大的孩子。
該怎麼說呢……驕縱?
用這個詞來形容他好像也有點,可是,大約沒有更準確的形容了。
再次回到那個問題。
——「蘇妄今,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我們一起長大。
我了解你的喜好,你不為人知的一面。
了解你最真實的脾氣,知道你的需求和理想。
那麼——
我又怎麼會有別的回答呢。
……
…………
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鹿時南又回到了先前的那個世界中。
他的記憶在進入的時候數據丟失,以至於短暫出現了失憶的症狀,但那個「安全繩」——通訊手錶,相當於和外部建立了一個數據通道,記憶也就隨之回來了。
有了這個通道,方簡行就可以在外面幫他做一些數據修復工作,比如說,重建這段「回憶」。
「怎麼樣,數據穩定嗎?」方簡行在通訊里問。
「看上去還行。」鹿時南仔細觀察著四周,這裡是那間「牢房」,先前他體感在裡面「坐牢」了幾個月,對這間屋子的細節還算熟悉,「暫時沒發現數據丟失的地方。」
「那你先找找有沒有能突破的地方,有問題再叫我。」鹿時南聽見方簡行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大約也對這個情況很苦手。
除了同在太空,這裡的狀況幾乎和《群星深處》毫無關係,饒是方簡行做了好幾種預案,也被這個情況打了個措手不及。
鹿時南倒是沒什麼感覺,他有些想法,但還不成型,於是只是「嗯」了一聲,沒有說別的。
「牢房」雖然是那間「牢房」,時間線卻是蘇妄今口中他「死去」之後的時間線。
「牢房」里很亂,被斬斷的鐵索,石塊的碎屑……牆上有不少劃痕,鹿時南找了一會兒,才找到某些眼熟的痕跡。
鹿時南不知道這個故事從何而來,但假設它是真的,這些記號真的是他和蘇妄今兩個人創造的,那麼根據他的思路,他會把這些記號定義為——
「……我……做了……一個實驗……如果順利……會再……相見……別……害怕?」
「什麼?」信號不算很好,方簡行那頭沒聽清。
鹿時南回過神:「沒什麼,發現一些記號,還不知道有沒有用,我再找找別的線索。」
但這間「牢房」里沒有更多的信息了,光看這句話的話,其實有些沒頭沒尾的,鹿時南覺得,還是得回去看「他」留下的那些手稿。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楼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