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起碼現下的問題先翻了篇。幾人行進的速度不算慢,半柱香的時間,便重新回到了祝聞祈那座小院前。
院落的木門掛了鎖,鎖頭上積了一層灰——思來想去,已經有大半個月沒回來過了。
牽了一路的手,祝聞祈手心早被捂出一層薄薄的汗,直至此時才有機會鬆開婁危的手,前去推開院落的門。
「吱呀——」
門應聲而開,祝聞祈一邊朝里走,一邊朝幾人介紹道:「之前托人找到一件帶血的衣裳,上面的血便可能是婁宅中逃出來的人之一的血。」
「按理來說,逃出去的幾人應當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驅動他們的利益也一致,為了防止暴露,不會做出殺害同伴的事情。」
「但現下我掌握的線索不夠多,」祝聞祈說著,微微蹙起眉頭,「只能推測是因為某種原因,那幾人之間起了衝突,最後失手殺了人,又因為時間緊迫,只好簡單處理後匆匆離開。」
院落中和原來沒什麼不同,石桌上的酒罈子靜靜擺放在那裡,酒盞里還殘留著一點沒喝完的酒。
說到一半,祝聞祈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扭頭看向正廳的方向,眨了眨眼:「雖然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
「什麼記不記得?」林開霽有些好奇地開口。
「有話直說。」林沐同言簡意賅。
聞言,祝聞祈靜默片刻,而後才開口道:「看樣子是都忘記了。」
婁危雙手抱胸,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祝聞祈,聽他把話說下去。
「既然如此,」祝聞祈嘆了口氣,而後略微揚聲道,「出來吧,劍來!」
婁危:「……」
林開霽:「……」
林沐同:「……」
院子裡安靜了一瞬,而後便有丁零噹啷的聲音響起。
眾人目光齊刷刷地朝聲音來處看去,這聲音又持續了一陣,才有一角布料從門扉出漏出來。而後是整個染血的衣裳活蹦亂跳地跳出門檻,隱約露出衣擺下銀白色的劍鞘。
一直跳到幾人中間,那衣裳才停下來,劍來在裡面瘋狂蠕動,折騰了好一陣才脫身,露出灰頭土臉的劍身。
林開霽目瞪口呆:「劍來,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子的?」
這還是他印象中那個威風凜凜氣吞河山的劍來嗎?
劍來裝死,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婁危垂著眼睛,語氣淡淡:「我數三個數。」
劍來渾身哆嗦了下。
「三。」
「二。」
還沒倒數完,劍來猛地跳了起來,筆直站立在原地,劍尖微微彎曲,指向了某個方向。
一連串動作行雲流水,看得祝聞祈嘆為觀止,看向婁危:「怪不得劍來藏到我這兒不肯走。」
「由不得他。」婁危從鼻腔發出極輕的一聲,再次不動聲色地靠近祝聞祈。
從進來起,祝聞祈就沒有要重新牽手的意思。
婁危面無表情地想。
然而祝聞祈完全沒有發覺,只是興趣盎然地開口問道:「他劍尖彎著是什麼意思?要讓我們去哪個方向嗎?」
經年累月相處下來,連林開霽都熟悉了劍來是個什麼性子,相當熱情地給祝聞祈介紹:「劍來這些年殺了數不勝數的魔物,時間長了,只要沾到血便知道誰接觸過,從哪個方向來的。有時候我們找不見目標,劍來就會發揮它的作用。」
祝聞祈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原先要說的話被林開霽搶了先,婁危臉色更臭了。
「劍來指的是西北方向,金羽閣就在那裡。」林沐同望了眼遠處,而後便收回目光,「只是此次下山目的地是青岩鎮,若是想中途改變行程,還需要回門派報備。」
「那還等什麼?」祝聞祈當即下了決定,「現在就走!」
那兩人自然沒什麼意見,點頭表示同意。婁危從始至終一言不發,只是看著祝聞祈迅速收拾好東西,帶上劍來,轉身便要準備離開。
他站在原地沒動,不知道在想什麼。
然而祝聞祈卻在此刻突然停下腳步,扭頭去看婁危,眼底帶著點無奈:「你等什麼呢?」
婁危定定注視著他,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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