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他最近馬上便要突破元嬰後期,兩人也不好說什麼,只能點頭先行離開。
不曾想只是差了一日不到,婁危便追上來,還順便殺了個人。
林沐同定睛一看,躺在地上的黑衣人還帶著顯眼的金羽閣標誌,於是一肚子的火氣只好憋回心裡,面上的神情卻始終算不上太好。
「你行事若是一直這麼衝動下去,連掌門也護不住你。」忍了半天,林沐同冷聲道。
婁危看了他一眼,轉匕首的動作停下,重新將匕首插回腰間。
「林長老大可上報掌門,將我逐出玄霜派。」
求之不得的事情。
林沐同一聽就起了火,「啪」地一聲甩上門,語氣中怒氣滔天:「你沒資格說這句話!」
「祝聞祈當初為你抗下所有罪責,就是讓你動不動說出這種話的嗎!」
門摔得震天響,林開霽打了個哆嗦,下意識去看婁危的神情。
直至此刻,婁危臉上毫不在意的神色才收了回去。
他抬眼看向林沐同,眼底毫無波瀾,甚至連匕首都沒抽出,林開霽卻莫名感到一絲危險。
許久之後,林開霽才反應過來——那會兒婁危看林沐同的眼神,和看死物沒什麼區別。
他幾乎是立刻感到一陣毛骨悚然,憑藉著多年的經驗迅速橫插在兩人中間,連額角都出了汗:「有話好好說,別吵架。」
林開霽絞盡腦汁,最後也只憋出來一句:「你不是找劍來嗎?它在哪兒呢?」
話說出口後,久久無人應答。
院落中寂靜得可怕,仿佛有根緊繃的弦橫在其中,稍不注意,便可能寸寸斷裂。
緊張的氣氛逐漸蔓延開來,林開霽有些欲哭無淚,第一次發覺自己這麼想念祝長老。天殺的,再有下次就任他們二人一處打去,他再也不當和事老了!
剛才那個祝道長到底去哪兒了?能不能出來救救他!
就當林開霽以為自己要成為兩人戰場中馬上便要灰飛煙滅的炮灰時,一道聲音從不遠不近處傳來:
「嗯?這位是……?」
救星!
他整個人鬆懈下來,長出一口氣後,帶著希冀的目光看向聲音來處——
而後呆愣在原地。
「祝道長」不知何時去換了身衣裳,原先松松垮垮漿洗過度的長袍煥然一新,變得合身恰當,連盤扣都規規矩矩地扣到了最上面那顆,看起來像是某家的書生。
下巴上泛青的胡茬也被細細剃去,臉上的疲憊一掃而空,眼神熠熠生輝,仿佛昨夜和林開霽通宵對飲的不是他一樣。
祝聞祈嘴角掛著笑意,狀似無意間問道:「這就是二位提起的婁道長嗎?幸會。」
林開霽瞳孔地震。
這誰??
怎麼片刻不見變化這麼大!!
他嘴巴長得能塞下一個雞蛋,祝聞祈倒是顯得氣定神閒,目光從一開始就緊緊黏在婁危背影上。
長高了一寸,好像比之前瘦了一點……目光順著向下落去,所及之處,並未見到有新添的傷疤。
祝聞祈這才微不可察地鬆口氣,藏在袖中蜷縮起來的手總算鬆開,掌心上面還留著淺淺的,因為指尖過於用力而留下的痕跡。
「據兩位道長所說,婁道長天資卓越,年紀尚輕便接近化神期。來的路上還問我有沒有見過一把叫「劍來」的劍,想必是婁道長的吧?」
他開口時還帶著笑意,以三兩撥千斤的力道輕輕鬆鬆將話題揭了過去。
院子裡那陣劍拔弩張的氛圍仿佛也跟著消解不少,婁危從始至終連頭都沒轉,只是仍舊看著林沐同。
「那要多謝林長老好意了。」
半晌,婁危不咸不淡地開口。
就算林沐同是個傻子,也能聽出來祝聞祈是在給他們解圍。他冷著臉繞過婁危,語氣還帶著一絲不爽:「我不知道劍來在哪兒,要找你自己去找。」
一場危機在悄無聲息中被化解,林開霽懸著的心總算掉回肚子裡,長長出了口氣後,對著祝聞祈道:「實在抱歉,祝道長,一大清早就給你添麻煩了。」
祝聞祈笑眯眯地擺了擺手:「不要緊。」
「祝道長?」
熟悉聲音響起的那剎那,祝聞祈心跳下意識錯了一拍。他目光有些慌亂地掃過一圈,本想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卻發覺婁危不知何時已經轉過身來,定定注視著他。
於是亂瞟的目光定在原地,身上每處關節都仿佛不聽使喚似的僵住了,祝聞祈呼吸一滯,大腦變得空白。
易容術還待在他臉上麼?
當初得到的那張特殊符咒說的是可以隱匿蹤跡百年之久,非化神期及以上決計發現不了他的行跡——婁危怎麼可能追到這裡來?
他本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臉,對上婁危的眼神後,又像是被燙到一般,將手重新縮回去,關節因為用力而變得泛白。
婁危還是一動不動地盯著他,雙眸漆黑望不見底,仿佛要將他整個人洞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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