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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出解毒草後,他毫不客氣地將婁危的手一把拉過,將解毒草細細敷在傷口上,連殘留的藤蔓汁液弄到了指尖都不甚在意。

痛感稍稍緩解,婁危全程直勾勾地注視著祝聞祈,半晌才開口道:「合歡宗的掌門和你說了什麼?」

祝聞祈沒好氣地回答他:「關你屁事?什麼事情都要和你說嗎?」

婁危面色平靜:「只是想知道他是怎麼挑撥的。」

「哼,」祝聞祈冷笑一聲,「你自己不清楚嗎?」

婁危真真切切地困惑起來,相當自然地攥住祝聞祈為他上藥的手,即使被瞪也沒鬆開:「到底是什麼原因?」

「你鬆開!」祝聞祈氣急敗壞道。

婁危依言鬆開了手。

不等祝聞祈再次開口,婁危用衣袖擦乾淨手上的污血,伸手捧住祝聞祈的臉。

指尖細細地在祝聞祈耳廓上描摹,看著面前之人逐漸不受控制地紅了臉,婁危始終面色平靜,定定地注視著祝聞祈的眼睛。

「就算讓我死,也得讓我死個明明白白。是不是?」他低聲道。

第54章

祝聞祈轉過頭, 沒好氣地拍開婁危的手:「你再多廢話幾句,就真的要死在這兒了。」

婁危只是定定地盯著祝聞祈,一言不發。

祝聞祈並不理睬, 只是繼續從儲物袋中抽出解毒草, 一邊放在口中咀嚼, 一邊半眯起漂亮的眼睛,盯著婁危:「明明是你有事情瞞著我, 還偏要我說出來。這是什麼道理?」

苦澀愈發濃郁, 解毒草上帶著的倒刺劃破了口腔,和鐵鏽味混在一起, 讓人想要乾嘔。

汁液順著劃破的細小傷口滲入體內,祝聞祈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總覺得面前的情景變成了好幾道重影。

頭好暈。

長嘆了口氣後, 祝聞祈壓下不適,再次將嚼碎的解毒草敷在婁危手上,細細地鋪了一層。

塗抹到最後一點時,婁危的手蜷縮了下。

祝聞祈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他抬眼,發現婁危同樣皺著眉。他停下敷草藥的動作, 輕聲問道。

「有哪裡不適?」

婁危不動聲色地吸了口氣, 面容沉靜:「無妨。」

祝聞祈抿唇,眼底閃過一絲執著:「你還是什麼都不肯說,是麼?」

話音落下, 對面之人安靜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拉長, 祝聞祈久久沒得到回應,面前的場景又多了幾道重影。

洞口不再是洞口,藤蔓不再是藤蔓,連解毒草的形狀都開始扭曲變化, 除去眼前之人的臉依舊清晰外,一切都錯了位。

不知從何時起,體內逐漸升起一陣陣的燥熱,胃也跟著天翻地涌。祝聞祈長長出了口氣,試圖壓下不適。

有哪裡不對勁……

身體罷工後,大腦也跟著混沌起來,連思考都顯得費勁,祝聞祈迷迷糊糊地想了半天,才找到一些共通點。

是解毒草。

婁危裸露在外的傷口直接接觸了解毒草,他自己的口腔也被解毒草的倒刺劃破了——可按常理來說,解毒草怎麼會有毒性?

眼前天旋地轉,聽感和觸感卻變得更加強烈。

山洞外還在不斷地下著小雨,即使不刻意去聽,雨水的滴答聲還是清晰傳入了耳朵里。祝聞祈身體不斷升溫,更顯得婁危的體溫冰涼。

察覺到這一點之後,祝聞祈瞬間鬆開了婁危的手,將敷在上面的解毒草全拍了下去。

他「噌噌」拉開了和婁危的距離,蜷縮到距離洞口更近的一個角落裡,開口時顯得斷斷續續。

「解毒草……有……有問題。」

和祝聞祈的表現不同,婁危眼神依舊清明。

婁危沒察覺到哪裡不對,語氣淡淡:「嗯,感覺到了。」

「可你為什麼……」祝聞祈本想問為什麼婁危的體溫沒升高,還沒說出口,便察覺到身體某個部位產生了變化。

他渾身一僵,剩下的半句話咽回了肚子裡。

隨著體溫不斷攀高,身體各處也跟著敏感起來。祝聞祈小心翼翼地避開所有能碰到的地方,咬緊牙關不敢泄露出一點聲音,慢慢轉身,背對著婁危。

在祝聞祈背過去的時候,婁危手背的傷口變得完好如初。他沒注意到祝聞祈的不對勁,只是平靜道:「合歡宗的解毒草和別處的解毒草不同,帶有宗門特有的效果。所以除了解毒效果外,還可能讓人……」

短路的大腦重新連接,話說到一半,婁危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一樣,沒了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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