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們都已經走散,林沐同總算不用端著長老的架子, 朝著祝聞祈的背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而後, 他一把揪住路過的婁危,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讓婁危回去記得轉告祝聞祈。
不知為何, 聽到這話的婁危臉色有點古怪, 最後還是點頭應下。林沐同只當他是身體不舒服,囑咐完後就離開了。
……
剛走到宮殿階下,小吉聽到腳步聲,「噔噔噔」跑出來迎接祝聞祈。他摸了摸小吉的頭, 一轉身,卻發現婁危沒在後面。
又跑到哪裡了!
頂著一身的銀針,是準備到後山修煉成刺蝟精嗎!
祝聞祈怒從中起,恨不得現場打一套太極拳以泄心中怒火。而對著小吉懵懂的眼神,又有種一拳打到棉花上的無力感。
表情變幻幾次,最後祝聞祈咬著牙道:「這個混帳東西……」
小吉聽覺敏銳,抬起頭望向祝聞祈:「仙尊說什麼?」
他皮笑肉不笑地對著小吉道:「沒事,我只是在想婁危去哪兒了。」
甫一聽到婁危二字,小吉的臉就垮了下來,撇撇嘴道:「剛才還看見在後面,好像自己回偏殿去了。」
偏殿?
得到方向後,祝聞祈又摸了摸小吉的頭,直把小吉剛洗的頭髮摸得像被牛舔舐過一樣光溜:「好小吉,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等會兒就過來。」
也沒等聽小吉說什麼,祝聞祈便轉身朝著偏殿走去。
偏殿大門緊閉,祝聞祈將耳朵貼了上去,隱約聽到婁危走動的聲音。
他抬手,敲了敲門。
偏殿內的聲響停了下來,過了片刻,傳出婁危的聲音:「誰?」
祝聞祈相當耐心地回答:「我。」
聽到回答後,裡面反而沒聲音了。
祝聞祈又等了半天,婁危還是沒有要回應的意思。
他再次抬手敲門,仔細聽著裡面的動靜:「婁危?你還在嗎?」
半晌,裡面傳來悶悶的聲音。
「在。」
不知為何,祝聞祈敏銳察覺到婁危現在的心情不太好。
「那讓我進去?」祝聞祈試探著,「你一個人沒辦法把那些銀針全去掉。」
又是良久的沉默過後,門才從裡面被打開。
婁危已經脫了上衣,部分銀針仍然停留在他的皮膚上,滲出不明顯的血珠。
這種銀針因為太細,剛扎進身體裡時沒什麼感覺,但若是沒全部清理掉,會逐漸刺入人的經脈,令人痛不欲生,甚至從此經絡全廢都有可能。
祝聞祈掃了一眼後,當機立斷就要將婁危推回去,二話不說試圖上手除掉這些銀針。
然而還沒等他有所動作,婁危頭頂的好感值突然往下掉了一格。
祝聞祈:「?」
他收回手,狐疑地盯著婁危的表情。
婁危神色絲毫不變,只是依舊垂著眼,不肯對上他的目光。
祝聞祈手半懸在空中,苦思冥想了半天,試探著退回門檻處。
然後果真看見好感度漲了回去。
原來是不想讓他幫忙。祝聞祈鬆了口氣,將手肘處堆積的衣袖抖了下去,準備帶上門離開,扭頭叮囑道:「你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可以和小吉說,金瘡藥和繃帶不夠了讓他拿……」
話還沒說完,好感度又掉了下去。
他張著嘴,一時間大腦空白,忘記自己要說什麼了。
半晌沒聽見後文,婁危總算抬眼:「師尊要說什麼?」
眼神澄澈,仿佛一無所知的樣子。
祝聞祈:「……」還有臉問。
他又踏過門檻,站在婁危面前。等了半天,這次好感度沒動。
祝聞祈沒好氣地把婁危推回床邊讓他坐好:「閉嘴吧,刺蝟精。」
銀針數量不多,但過於細小,一個走神就可能忽略過去。拔針的人需得全神貫注,才能防止漏掉。
祝聞祈眼也不眨,指尖捏住一根銀針的尾端,迅速向外一抽,血珠瞬間滲了出來。他另一隻手抓著金瘡藥的瓶身,原先那隻手上還拿著銀針不好隨意放下,乾脆低下頭,拿牙一咬,拔出瓶塞。
他對著婁危微微仰頭,含糊不清地說道:「……幫我把這個拿了。」
漂亮的頸線完全暴露出來,對面卻無知無覺,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婁危把瓶塞拿出來。
婁危頓了片刻,而後伸手將他口中的瓶塞拿出來,重新放回桌面。
而後祝聞祈便自然地低下頭,將藥粉撒在滲血的地方。
金瘡藥見效極快,同時副作用也極為刺激。婁危下意識偏頭悶哼一聲,祝聞祈即刻抬起頭,纖長眼睫微顫,像展翅欲飛的蝶:「很疼?」
還沒等祝聞祈反應過來,婁危突然站起,轉身背對著他坐在床沿上,聲音悶悶的:「……先處理背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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