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你我之間沒有男女有別這一說,」祝聞祈艱難道,「但男男也有別,剩下的傷等他自己長好可以嗎?」
婁危蹙眉沉思了半晌,只是看著他:「憑之前的經驗,不上藥傷口很難好全。」
祝聞祈尬笑了一聲,默默往角落縮了縮:「沒事,真的不用。」
婁危神色堅持:「真的好不了……」
說著,又伸出手。
祝聞祈往後蛄蛹,婁危就向前,一退一進間,祝聞祈被逼進了角落。
「你等等……」
祝聞祈開始語無倫次,脊背一邊向後弓,手一邊試圖摁住婁危的手臂。
婁危已經認定不上藥好不了,此刻顯得相當固執,乾脆一把抓住祝聞祈雙手,微一用力,就將祝聞祈的雙手鎖在頭頂。
兩人間的距離驟然間拉近,鼻尖與鼻尖之間只剩下不到一寸的距離,甚至能感受到對面的清淺呼吸。
婁危注視著他,眼底一片澄澈。
祝聞祈很少和人離得這麼近過,脖頸連帶著臉頰「噌」一下變得通紅,連耳廓邊緣都染上了一層緋紅色。
他竭力往後躲,連疼痛都顧不上了:「你先冷靜一下……」
婁危卻連反應的時間都不給,不由分說就要褪下他的褲子!
草草草草草!
祝聞祈猛地瞪大雙眼,當下也顧不上其他了,一個頭槌砸在了婁危額頭上!
在丟人和丟清白間,祝聞祈選擇了丟人。
頭槌效果極佳,婁危大抵沒想到祝聞祈還能有這麼大的勁兒,連眼神都迷茫了片刻。
趁著婁危還沒反應過來,祝聞祈像魚一樣滑出了婁危的禁錮,「蹭蹭蹭」後撤幾步躲在了床邊,一臉真誠道:「徒兒,你的好意為師心領了,只是為師有難言之隱……實在不便麻煩你替我上藥。」
婁危捂著頭緩了一會兒,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確實有些過界。
沉默半晌之後,他下了地,將金瘡藥放在了床邊:「師尊若是上不了藥,直接喊我即可。」
說著,朝著門外走去。走之前,還不忘給祝聞祈關上門。
……這種莫名的愧疚到底是從何而來?
雖說是他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實在很難接受赤裸地接受別人的視線。
但當目光落在桌面上整整齊齊排了一列的金瘡藥,以及自己畫的十幾個寫著婁危名字還沒來得及收的小王八時,祝聞祈還是心虛地挪開目光。
婁危離開後,強烈的痛感再次如同海上潮水般一陣陣襲來,祝聞祈還沒得及想好要不要隨便編個理由找婁危解釋一下,就被病魔打倒在床上。
之後意識浮浮沉沉,祝聞祈身上又開始發燙。
一會兒如墜冰窟,一會兒又宛如身處煉獄,祝聞祈緊緊閉著眼,被吐掉的布團不知道去了哪兒,他只好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連傷口再次滲血都顧不上了。
……好痛。
好想回家。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祝聞祈的思緒愈發混沌起來,整個人好像都在往下墜,似乎要墜入無底的深淵一般。
系統在他耳邊焦急地說著什麼,他耳邊早就只剩下嗡鳴聲,一個字都沒聽清。
迷迷糊糊間,祝聞祈居然還有心情和系統開玩笑:「要是我死了,記得和下一任宿主說無菌環境的重要性。」
嗡——
意識徹底墜入深淵前,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一陣風從外面吹進來,祝聞祈勉強清醒了一點,卻還是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
片刻後,腳步聲由遠及近,而後床沿微微下陷,有人坐在了他旁邊。
夜深露重,來人身上還帶著涼意,祝聞祈正渾身滾燙難耐,下意識蹭上來人的手掌。
好涼。
熱意被稀釋不少,祝聞祈舒服地喟嘆一聲,不自覺將那人的手拉下來,圈進懷中,沒注意到來人的手臂隨著他的動作而繃緊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身上的陣痛褪去,祝聞祈緊皺了一晚的眉頭也跟著舒展下來。
陣痛褪去,湧上來的便是困意,祝聞祈也不記得自己後半夜是怎麼過的了,只是任由睏倦將他帶入夢境當中。
在夢裡,他整個人身輕如燕,完全沒受到一點痛意的影響,在天上飛來飛去,在現實還沒用過的御劍飛行,先在夢裡實現了。
而後夢境中的畫面猛地一轉,祝聞祈暈頭轉向地掉在了平底鍋里,被翻過來又轉過去,折騰了好一陣,直到他完全沒了反抗的力氣之後,像砧板上的魚肉一樣任人宰割,最後在他身上撒了點鹽,熱騰騰地上了桌。
夢境到這裡就此結束,祝聞祈緩緩睜開眼,日光從窗欞斜斜射下,照射在他眼皮上。
身上的疼痛已經一掃而空,連滾燙的體溫都降了下去,祝聞祈一個鯉魚打挺,忍不住在床上哈哈大笑起來:「果然天不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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