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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是叫這個名兒!本王當日便險些被這幾張皮紙奪了性命去,至今話說得多了都覺得喉頭腥甜。」蕭恪笑著撫掌,說出來的話卻委實駭人,不光晉王父子,就連周圍一眾大理寺的官員聽著也是十分難受,「既是本王的堂兄,到底也要顧及蕭氏的體面,那等皮肉之苦便免了,就換這個好了。倒也好讓琦堂兄一會兒好好同晉王叔說說,本王受過的這『貼加官』是個什麼滋味。」

晉王此時是真的慌了,脫口而出便道:「不是我!是祁太尉!是他要…要……」

「父王!」蕭琦在旁喊了一句,及時喝住了晉王接下來的話。

「呵。」蕭恪輕笑一聲,對晉王的這個回答很滿意,他之所以當日不著急發落那些被杜慷攀咬的人,便是等這一刻。人皆有自己的軟肋弱點,只要不是只為主子豁出性命的死士,沒有哪個是無欲無求的,似晉王這等苦熬了幾十年的沒落皇族,更是經不起嚇、受不得苦。

只需要掐住七寸,這些背地裡圖謀的人便會為了自保不停出賣同夥。朋黨出了裂隙,接下來便是互相出賣,因利而聚,最終也會為利而散,人性醜陋之處不過如此。

「晉王叔別怕,時日還長,本王……不急。」

「……」晉王牙關直打顫,內心猶豫掙扎,仍是未吐半個字,倒是蕭琦中氣十足連連咒罵。這時候兩府撕破了臉,他們自然不會在意顏面了,反正蕭恪言下之意也是沒打算放過晉王府,他也不必客氣。好在大理寺官員有凌厲的,底下一個眼神,自有人去拿布團了去堵蕭琦的嘴。

蕭恪只是淡淡一笑,在他看來,蕭琦這等人不過是拎不清輕重的跳樑小丑,罵什麼也傷不到他分毫。

一轉身便斂了全部的笑意,大理寺卿安靜站在身邊,只聽得他幽幽說道:「什麼時候晉王想通了願意畫押了,便將擬好的供狀送到撫寧侯府去。」

「是。微臣……恭送王爺。」

立秋那日,晉王在大理寺獄中留下親筆血書,將一切罪過都攬到自己身上,裡面隻字不提東宮與祁太尉,血書末尾處更是言辭懇切,祈求天子念在已過世老晉王的功勞上從輕發落自己的兒孫。大理寺的官員也是第二日才察覺晉王留下血書自盡,畢竟是死了個親王,還是死在大理寺,他們生怕擔上什麼罪責,便連忙將晉王的血書送到了撫寧侯府,請蕭恪過目。

彼時賀綏也在,他看著那血書上所寫,又瞧了眼蕭恪,搖頭感嘆道:「晉王雖然昏聵,但到底還有些擔當。他以死為憑向東宮示好,為了保住自己的孩兒也算用心良苦了。」

蕭恪將那血書一擲,冷笑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但有了這份血書,你若再想藉機發落祁太尉恐怕是難了。」

蕭恪點了點頭,手指輕捻了兩下幽幽道:「無妨,由頭多的是,不差晉王這一條。」

第一百五十四章

晉王的血書傳開來時,唯有祁太尉是鬆了一大口氣的,然而他也清楚蕭恪十分清楚當日派人刺殺有自己的一份兒,所以他並不抱什麼僥倖心理,覺得蕭恪不會發落到自己頭上。然而他是太子的親娘舅,無論內里如何,外人看來,他和太子總是撕扯不開的血緣關係,而祁氏滿門的生死榮辱也都繫於太子一人身上,無論如何,這儲位都是不能被動搖的。

是而晉王雖死,本該夾起尾巴做人的祁太尉卻選擇了以進為退,晉王出事,朝中其他人畏懼榮親王勢力不肯投誠太子,那他便豁出去將三皇子和七皇子一併拉進來。杜慷和晉王出事的時候,那些被點名過的人一個也沒落下,都指望著踩太子和祁家一腳,鯉躍龍門,搶占一國儲君的位子。既然皇位之爭都擺在了檯面上,他們祁氏也不會一門心思只顧著明哲保身。

幾位皇子背後都或多或少有支持他們的臣子及其背後的家族,所有人都秉承著踩對方一腳,將這池水攪得更渾的念頭,今日你告發我,明日我告發你,他們唯一需要牢記的不過是無論如何不要誤傷到榮親王,畢竟這個節骨眼上,誰也不想給自己惹禍。

賀綏同蕭恪一起看了出『好戲』,也確實如蕭恪那日所說,即便晉王血書一出沒能將祁太尉牽連進去,真想要弄他也不差那一兩個藉口由頭。這些皇子背後的權貴沒有哪個是省油的燈,一個個更是沒有半天安分的。說句不太合時宜的話,此刻便是看熱鬧都看不過來。

不是今日常遠伯告發淮陽侯私吞軍餉、利用手中權力讓族中子弟空占了名頭吃餉銀,便是明日茂國公的學生出言彈劾七皇子的娘舅,中間夾雜著諸如高昌侯之流渾水摸魚,卻稀里糊塗也被拽下了水,不高不低捅出來個強逼良家婦女為妾的醜事,鬧到最後只剩一地雞毛。沒有誰是真的贏家,不過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罷了。

叡王比他的兄弟們要更糟心一些,畢竟祁太尉的勢力雖大不如前但到底還是太尉,老七的舅舅雖然被彈劾,到底也只是被不輕不重罰了些銀子罷了,皇位之爭中唯有他剛死了親舅舅,岳丈家失了勢又指望不上,而從前站在他這邊的蕭恪在那次自己袖手旁觀之後搖身一變,成了權傾朝野的監國親王。從前叡王在蕭恪面前高高在上,如今卻得低下頭顱去換得對方轉投自己,蕭定淳心裡別提多不是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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