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去傳話將人請到正廳稍作,我稍後便到,洪喜隨我回房更衣。」
手下人領命,不多時便見那小廝快步出去,看到門口的白琮還顧得上恭敬行禮問安一句。只是他這一叫,裡面的蕭恪自然也知道白琮就在外頭了。
果不其然,白琮一轉身就和蕭恪打了個照面,強撐著面上平靜喚了一聲,「蕭叔。我方才見人慌裡慌張的,有些奇怪,可是有什麼事……」
蕭恪上下打量了下白琮,頗有幾分探究意味,只是他此刻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便道:「此事與你無關。你舅舅的書可找到了?」
白琮正愁沒有機會留下,一聽蕭恪這話忙順著說道:「還沒,我方才尋到一本別的,正巧書閣有小榻,我想著再瞧瞧。蕭叔若是有要事便儘管去辦,不必理會我。左右我已不是小孩子了,一個人在書閣看書也出不了什麼岔子。」
「也可,只是別亂跑,若是你舅舅回來,又要找不到你人了。」
「蕭叔放心。」
蕭恪許是真的心中有事,並沒有拒絕白琮的提議,只是囑咐了他一句便帶著洪喜匆匆離開。
偌大書房,轉眼便只剩下白琮一人了。
白琮在門口站了會兒,直到再不看到蕭恪的身影,他才伸手掩上了門。隨著書房的門關上,少年臉上的表情瞬間不見,他先是大步朝著書閣方向走去,從架子上隨便抽了一本書,攜著便往蕭恪平日處理公務的大書房去了。
洪喜既說蕭恪這些年來都是在書房的時日多些,那麼只要仔細些,總能夠翻到些蛛絲馬跡。
白琮將隨手拿的那本書翻開放在桌上,又鋪了張宣紙於岸上,這樣即使有人突然過來,或是蕭恪突然折返,他也不過是在抄錄些東西,斷斷懷疑不了自己什麼。
辦完這些面上遮掩的功夫,白琮便開始在書房內快速翻找,暗格、往來書信、帳簿之類的物件,一面卻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他的動作很小心,放回去時也是儘量保證與拿下來前幾乎沒有差別,至於那些上面蒙了灰的,他則一概不動,或是跳過最上面沾了灰的,只取下面的。左右他今日目的也不是為了將蕭恪的書房翻個底朝天,但凡有那麼一件兩件可供東宮拿捏蕭恪的便夠了。
翻找到蕭恪平日收受賄金的來往簿子時,白琮眼前一亮,他先是謹慎左右瞧了瞧。哪怕偌大書房只他一人,這種做賊的感覺仍讓他心下緊張。堂堂世家公子,何曾幹過這種偷雞摸狗的勾當,白琮想他或許是真的瘋了。可只猶豫了下,他還是快速翻閱起來,並在一旁攤開的宣紙上快速幾下身份較高的行賄者名姓及事由,而後便快速將帳簿塞回了原來的位置。
那張宣紙不多時便記了滿滿一張,白琮雙手提起那張紙,他等不得那紙上墨跡自己干,起先是自己用嘴吹,但收效甚微。扭頭看到桌旁的炭盆,便提著那張紙遠遠在炭火之上燻烤,還要小心不被燒著了,等做完這一切,他便將那張紙摺疊到手心可攥住的大小,然後揣進了腰間荷包之中。
或許是頭次做賊心虛,又或者是出於對自己生了主動害人之心的猶豫,白琮做完這一切之後不自覺伸手撫著胸口,此刻他心跳得飛快,越是一個人在屋子裡,越覺得周圍都有眼睛盯著自己。他勉強壓下慌亂心神,坐到桌前隨意提筆抄錄了幾個字,只不過由於心慌,那字扭扭曲曲,實在不成樣子。
寫了兩句,白琮實在覺得心口堵得慌,他便乾脆丟下書筆,飛快跑出了書房。仿佛身後有什麼妖邪之物追著他似的,從頭至尾,白琮都沒再回頭朝書房的方向瞧一眼。
而此時,燕郡王府正廳內,蕭恪也見到了那個姓沈的高大男人。
「薩桑公子何時改了名姓?」對方斗笠一摘,便印證了他先前的猜想,依舊是一口流利的官話。如果不是那一頭金髮和棕褐膚色,單憑口音,只怕很難想到斗笠之下是這樣一張異域風情的臉龐,只不過和初見時的悠然自得不同,異族男人此刻滿臉急色,確實是為祁風的事而來。
當年邊境之時,薩桑曾受北燕之請送信給他,故而蕭恪一點不好奇薩桑為何會找上自己。
「南齊王爺,恕我冒犯。不過阿風之事刻不容緩,我只能冒險來找你。中原名姓是阿風為我取的,我在這裡行走不便,總不能用本來的名字,恐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確實。不過……」薩桑對祁風的稱呼讓蕭恪有些好奇,便直接問道,「薩桑公子何時與祁將軍這般要好了,還是說在西羌…勢均力敵的對手便是如此稱呼?」
孰料薩桑聽了蕭恪的話,直接來了句,「我與阿風已拜過天地,做過露水夫妻,只是他說還未稟明家中父母,婚姻大事不敢擅專,便沒同我回去成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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