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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恪說得含糊,只因朱昭並他的徒弟仍在帳中,固然對於康王和蕭恪來說,朱昭等人不過是隨手可以解決掉的人,但此刻皇權並無甚大動搖,蕭恪還不至於蠢到當著外人的面說康王有反心。

不過聰明人和聰明人說話原不需要過多言語。

楚尋聞言面色不變說道:「在下確實忠於王爺,只是這忠並非是一味愚忠。凡有戰事,無論勝敗,遭難的皆為無辜百姓。軍中士卒亦是大齊兒郎。權術謀算固不可舍,只是不該建立在犧牲弱者和無辜之人的苦難之上。」

「先生高智,此番話發人肺腑。只可惜並非所有人都能如先生一樣,將黎民蒼生放在心上。本王認識的人中,唯有阿綏與先生相像些。」

「尋…略有耳聞。」

「來日若有機會,定當引先生與阿綏相見。」蕭恪提起賀綏,言語之間總是滿滿的驕傲,偏這番讚頌之語從他這個玩弄權術的人嘴裡說出來,讓人聽了格外諷刺。

「郡王在州府官員中的聲望不高,這剋扣糧草以次充好之事屢見不鮮,朝廷無明旨要查,他們多半不會收斂,屆時郡王殺雞儆猴,自可揚名天下,事半功倍。」

「本王心中尚有一疑問。先生為何要如此助我?」蕭恪在世人眼裡可著實不是什麼良善賢臣,這匡扶天下救濟黎民的事怎麼看也不是他能做出來的。

「歷來清官賢臣鮮有手段,雖得人心,卻無力改變朝廷,往往或死或貶,政局混沌之時更是如此。若想快刀斬亂麻,唯有以惡制惡!」

「以惡制惡…呵!先生果然有趣。」

第一百二十三章

楚尋拿了契書,自不便再多留,說話間便告辭離營。留下的朱昭獨自面對蕭恪,忽覺如坐針氈,蕭恪越是平靜,他越是心慌。

「王爺……」

朱昭猶豫著開了口,那廂蕭恪聞言一撂茶碗,他立刻就收聲住了口。

蕭恪瞧他,笑言道:「本王心裡還琢磨著朱大人何時開這個口,如今終於是說了。」

「不敢。奴婢一時貪財,想著不過是幫貴人遞封書信給您,萬萬沒想到……」

康王是閒散親貴,手中並無實權,多年來一直遠離朝政。朱昭替他傳話,原不過是想著買對方個人情,順帶著賺一筆不菲的金銀。

在宮裡行走,誰都不得罪才最是緊要,是而對康王的信使,他也是奉若上賓,卻不料那人說出來的竟樁樁件件都是大事。朱昭這樣沒有家世背景的,能爬到如今地位,也全仰賴素日小心謹慎,聽了一會便知不妙。

此刻躬身不敢起,只能心裡暗罵這貪財的毛病害了自己。如今該聽的不該聽的也都一併聽了去,確是騎虎難下的境地。

「朱大人莫怕。你如今是領了聖旨的監軍,不必一口一個奴婢的,這也不是在宮裡。」

朱昭忙應了,待聽到蕭恪說讓他坐,便倒退兩步扶著坐下了。因為心中太過緊張,坐下後還不由抬袖擦了下額頭冒出的虛汗。

「原是本王方才嚇著朱大人了。不過嘛……」蕭恪這一聲轉折,朱昭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小心抬眼去瞧,又聽得蕭恪說道,「這蠅頭小利,日後還是少貪為妙。」

「王爺說的是。」

「如今你我與康王叔算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禍福榮辱都分不開了。」蕭恪搖頭輕笑,卻並非是笑朱昭,而是笑自己。千般萬般小心,到頭來竟是還被楚尋套進去了。

朱昭並非立刻說話,雙手攥拳置於腿上。蕭恪說的話他不是不明白,只是驟然之間讓他下決心背棄皇帝,選擇換一個主子盡忠,這實在是令人為難。

好在此時朱昭的徒弟進來通報解圍道:「大人,黃將軍的副將來了。」

「快請。」身披甲冑的將領被小太監引了進來,朱昭總算找到回還的餘地。看向那人問道,「不知黃將軍派人來所為何事?」

那副將看到蕭恪也在,先衝著蕭恪抱拳行了一禮,而後才是朱昭。行過禮後方說道:「正巧燕郡王也在。將軍命末將傳話說北燕退兵了,如今大軍上下已打點妥當,兩萬人已由廖將軍和顧將軍率領先行開拔,將軍命我給將軍大人傳個話,請您收拾收拾,最遲半個時辰便需隨殿後的糧草輜重部隊一道行軍。」

那人說要又看了眼蕭恪道:「王爺帳子那頭應該也派了副將去,既是您在這兒,末將稍後便去稟明將軍。」

「慢著。」蕭恪開口叫住那人問了句,「白將軍所率人馬作何安排你可知曉?」

「回王爺。此次白將軍是護衛中軍,算算時辰,此刻應已準備動身…?!王爺!」那人話沒說完,便見蕭恪起身,風一般掀了帘子就往外走。

北境軍上下無人不知燕郡王的心頭至寶是誰,蕭恪這般急切倒也在意料之中,那人短暫詫異之後,便向朱昭行了個禮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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