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允寧來啦!本王新得了幾壇佳釀,咱們叔侄倆今日…痛飲!」
美人在側,康王衣帶鬆散枕在美人圓潤嬌嫩肩頭,打了個酒嗝朝蕭恪舉杯,只是說著話又幹了一杯。口齒都有些不利索,顯然蕭恪來前便喝了不少。
即便如此,蕭恪還是把禮節做全了,「九皇叔。」
「允寧這般正經作甚…嗝、嗝!哈啊…來來來,坐那兒!」康王嘿嘿笑著,晃著手中酒杯指了指下首一方小凳,他迷迷糊糊看著場中人,忽然開口大聲喚道,「歌舞怎麼停了?!人呢?!」
王府管事無奈上前稟報:「王爺,您方才把那幾個舞女賞人了……」
康王這才恍然大悟點了點頭。
「對對對,她們跳得難看本王打發了。嗯…你去!」說著將坐在一旁侍酒的姬妾推了一把,那女子愣了下卻還是放下酒壺走至空地舞起,顯然康王這樣喜怒無常也不是第一次了,不管是買來的使女還是康王的姬妾對此都已習慣。
雖無絲竹管弦相伴,但那女子舞姿甚是曼妙,桃色羅裙襯得她膚色白皙嬌嫩。康王撫掌大讚道:「允寧瞧瞧可好?」
「確實。」蕭恪抬頭正對上那女子的雙眼,含羞帶怯一雙杏目,眼波流轉甚是惹人憐愛,同前世康王送給自己的揚州瘦馬一般,「皇叔這裡的美人倒是個個多才多藝、我見猶憐。」
「哈哈哈……允寧還是見識的女人少,這丫頭瞧著嬌弱可憐,五年前便已是名動蘄州的花魁娘子了。本王憐惜嬌花,這才擷了帶回府里養著。還有這個……」康王撐起身捏著身側女子的臉頰掰過來給蕭恪瞧,「也是個花魁,本王贖她時竟還有酸秀才寫詩哀嘆,倒是個有才情的,就是床上無趣,要不送給允寧你算了。」
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嘗,出身煙花柳巷的女子也不知遭了多少罪才爬上去讓自己日子好過些,可落到了康王這類人手裡也不過是隨口可贈的物件,生死榮辱容不得自己做主。前世康王也是如此,將一個美人贈予自己,而那個生下他唯一子嗣的女人成了前世徹底分裂他與賀綏的引線。
蕭恪冷眼瞧著,聞言笑了下道:「皇叔說笑了,侄兒是斷袖,縱使傾城之顏也無用。」
康王卻道:「允寧也太不給本王面兒了。」
這話說得含糊,蕭恪一時拿不準康王真正用意,只說道:「侄兒是怕人領回去明後日奏摺里又不知有多少彈劾我的,再者賀牧將軍不日就將入京,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若是讓那位護短的將軍知道這事……皇叔還是饒了侄兒罷!」
「我蕭家兒郎怎可如此懼內!允寧該罰!」
酒杯送到面前自沒有不喝的道理,蕭恪也不推脫乾脆飲下,縱使他此刻拿不準那酒里有沒有摻什麼東西。
「這酒罰了,舞也看了,侄兒想問您一事,煩請皇叔解惑。」
康王來了興致,放開了身邊的美人,半轉過身看向蕭恪道:「噢?允寧先說來聽聽。」
「侄兒前兩日被三皇子召見,在王府聽到了一件有趣事,與皇叔有關。」蕭恪說話的時候雙眼一直盯著康王,不肯錯過他臉上半點表情變化,「三皇子說皇叔去年曾納過一個商戶之女為妾,那女子的兄長曾多次跟皇叔出入三皇子府上,更替殿下謀劃將來,侄兒對此人倒是十分好奇。」
康王倒真的細細回想了下,末了雲淡風輕道:「依稀有這麼個人,不過那女子年前就上吊死了。」
「皇叔,侄兒想問的是那女子的兄長,他姓龔名野,是做皮毛生意的商賈,約莫也就二十出頭,這下……皇叔可記得?」
康王沒說話,轉回去讓身邊的美人幫他斟酒。
「皇叔若是不記得侄兒就再多提醒一句,這龔野出身北燕,其真實身份是北燕大汗的第二子,岱欽·術布姑真。」
「北燕?竟有此事?那倒是本王孤陋寡聞了,不過允寧說了這麼多,到底想問本王些什麼?」康王面上沒有半分被拆穿的慌張,他依舊枕著美人玉臂品著美酒,對蕭恪的層層逼近視若無睹,雲淡風輕得將問題又拋了回去。
「原來皇叔不知道啊,那就好,不然陛下若是知道了,難免又是一樁慘案。」蕭恪原也沒指望直接套出什麼話來,畢竟若背後真是康王,他兩輩子都能讓自己毫無察覺,就不可能被三兩句詐出話來,「既然皇叔不知道,那今日是侄兒唐突了,這便不打擾皇叔雅興了。」
「允寧剛磕了頭,是該多歇幾日,不送。」康王揮揮手,並沒有挽留之意。
蕭恪起身,王府管事過來相送。
行至小院門口蕭恪卻停下了腳步,半轉過頭留下一句,「侄兒佩服九皇叔聽了那許多仍然冷靜自持,既如此…聰明如皇叔該知道侄兒為何非要今日來。」
康王抬頭,視線與這個侄兒撞到一處,眼中哪還有半分醉酒後的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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