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蕭恪想不通的是康王的目的。他先前和賀綏猜測這通敵之人若不是為了謀奪皇位便是為了顛覆江山。而提起康王,兩輩子記憶摞一塊,那也不過是個浪蕩王爺罷了。齊帝繼位時康王還未束髮,且其生母出身低微,也談不上皇位之爭。若說顛覆江山,總該是有深仇大恨或是其他緣由,可康王生母如今好好養在宮裡做太嬪,蕭恪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緣由。
硬要說,只能是康王天生反骨,但蕭恪素來不做如此沒有依據的猜測,是而思緒到此便斷了,一時也沒有答案。
想得頭疼,他用力拍了拍額頭站起來,可剛一站直身子,眼前就一黑。
一股強烈的暈眩感襲來,蕭恪下意識抬手想撐住旁邊的桌子,卻不想用力一撐按了個空。陡然失了支撐,身子一歪便倒了下去,失去意識之前,只隱約聽到有人在附近高聲喊了什麼,只不過他已聽不到了。
……
就在燕郡王府的侍衛滿京城找人的空檔,白琮已騎著馬哼著調早出了城。
他特地換了身不那麼扎眼的衣裳,將房裡能帶走的值錢東西都帶了出來。好在他年紀雖不大,身量卻不矮,拿了一部分東西去當鋪順利換了銀子,又買了匹馬先洪喜安排的人一步出了城,餘下的銀兩物件和乾糧一起收拾到包袱隨身帶著。
因為怕蕭恪的人追來,白琮不敢停留,騎著馬一路向北狂奔。中途停下歇腳時還特意向過路茶攤的攤主問了小路,他只覺得走官道太過明顯,故而特意換了捷徑小道,只是小道人煙稀少,別說可以留宿的店家,就是再想找個問路的人都難。可開弓沒有回頭箭,白琮只能騎著馬一路向北走,不知趕了多久的路才尋到一處可以歇腳的店家。
「店家!」
「誒!來了來了,客官這是要打尖還是住店?」店夥計聽到聲趕忙迎出去,見到人時,不由上下打量了一番。雖說白琮束起髮髻故作老練的模樣,但這做買賣的整日見得最多的便是人,客人是什麼身份看一眼心裡便多少有了數。
「住店。不過你們店裡招牌的菜來上一葷一素,再來一壺酒。另外我的馬也記得餵些好草料。」
「好嘞!公子您裡面請。」那店夥計引著白琮進店的時候扯著嗓子沖後廚喊了聲,「兩碟小菜,一葷一素!來,公子您這邊坐!」
白琮打量了眼這間客棧,和京城富麗堂皇的酒樓自是沒得比,不過勝在乾淨,就是來往的客人實在少,算上他就兩桌。眼瞅著天漸黑下來,穿堂風一吹身上冷颼颼的,他不由打了個寒顫。
店夥計沒一會兒就端來了酒水飯菜,只是窮鄉僻壤的小店,那飯菜實難與王府吃食相提並論。不過白琮是足足餓了一日,縱然飯菜不合口味,這會兒也不挑了,端起來碗筷就吃。他出門在外有意將自己裝得像個老江湖,是而也沒有像以往舅舅教得那樣細嚼慢咽,故意吃得『豪邁』了些,也不知是不是給自己壯膽子,他看著那壺酒,屏著一口氣灌了兩杯。
吃飽喝足了他起身招呼店夥計,開嗓前刻意咳了一下,壓了些嗓音道:「夥計,開間房!」
「來嘞!您樓上請!」店夥計倒是殷勤,將白琮引到了二樓客房。客房倒是收拾得乾淨,就是有股子霉味,那夥計瞧了瞧又問道,「公子可需要熱水?」
「不用了,沒有吩咐不要來打擾。」
「好嘞!有事您招呼!」店夥計答得也乾脆,離開前還特意幫忙帶上了門,只是關上門後,他眼珠一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到了晚上,客棧打烊關門,白琮衝動出走又奔波了一日,這會兒已熄燈歇下了。
只是他並不知道,整間客棧只有他一個住店的客人,而白日裡還算殷勤的店夥計正同客棧的老闆廚子幾人湊在一起商量著什麼。
「三兒,你看準了?」
「多半錯不了,他身上穿的料子普通,包袱卻不小,我瞧著沉甸甸的,少說應該有幾十兩銀子。那小子看著頂多十來歲,長得倒算是白淨不過吃飯的模樣不像是驕養的公子哥,臉上還有傷,要麼是誰家的逃奴卷了東西跑出來,要麼是家裡不受待見的跑出來,穩!」早些時候滿臉堆笑的夥計此刻儼然變了一副面孔,將白琮上上下下都觀察了一通後和拿主意的掌柜說道,「掌柜的,我這兒還有煙,您拿個主意。」
這樣圖財害命的買賣他們顯然不是第一次幹了,那掌柜的思索一番說道:「成。三兒你一會上去把人放倒了,東西還是按老規矩處理。大成把人綁了堵上嘴先丟車上,趁晚上拉出去賣了。」
「掌柜的,留著他不如……」侯三兒咂摸了下嘴,沖掌柜的比了個殺了的手勢,「若是他跑回去找人,咱們可就露了。」
「不礙事。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讓大成找個跑遠地的人牙子就成。聽說朔州到處都是買兔爺的館,他是從京城那邊來的,一個小子就算再大本事,身無分文被賣到別的州府,想回家搬救兵就是做夢!」那掌柜的壓根不覺得白琮那樣子的能跑,也懶得廢話了,大手一揮就吩咐夥計辦事,「快去,動作利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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