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殿下今日傳召所謂何事?」
白日裡皇帝才領百官送大軍出征,兩人才打過照面,不過半天的功夫蕭定淳就擺酒喊自己上門,蕭恪一瞬也不知該說三皇子是蠢還是急。
蕭恪開門見山,三皇子原也沒有這麼好的耐心,他今日的目的本就不純,聞言便道:「聽說太子殿下今日強留允寧說了許多,不知是為何事?」
「原來殿下是好奇這事。」蕭恪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抬眼看了下一院子鶯鶯燕燕,沒有立刻說下去。
蕭定淳見狀揮揮手,毫不在意道:「允寧安心,不過是內宅婦人,餘下的身家性命都捏在本王手上,不敢多言。你若還不放心,大不了宴散了這院中侍女小廝本王都贈你,你帶回去隨便處置。」
「殿下大方,臣卻不敢隨意處置。殿下既說無妨,那臣自然不敢隱瞞。」蕭恪可對三皇子府上的鶯鶯燕燕沒興趣,更何況他孤身來的,回去卻從三皇子府上帶了一群人走,滅不滅口暫且不提,這動靜委實大了些。雖說如今他也沒有什麼好名聲,但還想耳根子清靜兩日。
「本王喜歡允寧的痛快。」
「太子殿下只是問臣,在他和您之間臣到底怎麼選,是否真的要為了殿下您和東宮作對。」蕭恪活了兩輩子,撒起謊來面不改色,偏生他說的話已足夠駭人,連三皇子自己聽了都是面色一緊,自然無人懷疑太子殿下的原話是否真的如此。
儲位已定,太子殿下卻在大軍出征的這個節骨眼上找上蕭恪直接問這樣的話,也就意味著東宮已經知道了蕭定淳的野心,皇位之爭雖未撕破臉卻也是擺在了檯面上。
三皇子此刻笑不出來,陰著臉問了句:「那允寧打算如何選?」
蕭定淳身後侍衛手已經放在了刀柄上,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將蕭恪當場格殺的架勢,叡王妃曹氏和薛側妃幾個女子臉色更是難看,尤其是薛側妃這樣出身商賈的小女子,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
蕭恪此刻卻笑出了聲,他笑得很坦然,似乎並沒有因為三皇子驟然生出的殺意而畏懼半分,反而十分淡然地反問了句:「臣若是要支持太子殿下,又何必同殿下實話實說?」
「允寧此話當真?」
「太子殿下對我家阿綏多有企圖,只可惜阿綏與臣情意相許,為了這事臣與太子殿下已長久不和。三殿下,若您是臣,可會老老實實等著太子殿下繼位?」
蕭恪這話說得大膽,但凡在座有個心存歹心,蕭恪少不得要落個妄議儲君的大不敬罪名,不過也是因為他這話說得直白,三皇子臉色變好了些,他拿起桌上酒杯一口飲下,回以微笑,直言:「本王不會。」
「那殿下的回答既是臣的回答。」
「不過允寧近來與七皇弟走得頗近,聽聞上次伏忠親王的喪事也是七皇弟幫著允寧說項,要不然…你這膝蓋怕是好不了了。」
「那個位子惹人垂涎,七殿下與殿下一樣都是陛下的皇子,蓴昭儀在宮中盛寵多年,生出這樣的心思…三殿下應當不意外才是。」
九五至尊的寶座何止是惹人垂涎,歷朝歷代無人可免俗,什麼父子兄弟、君臣之別,少不得都得為那個位子爭破頭,蕭恪這話說得實在,三皇子一時竟不知該怎麼問下去,「本王就喜歡允寧實在這一點。」
「殿下謬讚。」
「那允寧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可願和堂哥我說一說。」
蕭恪執杯敬向三皇子,對方也稀里糊塗跟著舉杯,待酒飲下蕭恪才道:「臣出身寧王府,自小便只有一個念頭,便是活得瀟灑,今時今日便再加上求得一生一世一雙人,與阿綏一道平安喜樂罷了,沒有那麼大的志向,也懶得整日操心勞神,自然是盼君主賢明,沒那麼多隔閡猜忌,君臣和睦罷了。若是一國之君年少不知事,免不了將來那些老古板整日參我居心叵測。」
這便算是將與蕭恪有嫌隙的太子和年紀尚小的七皇子排除了,三皇子的臉色轉好,大手一揮朗聲笑道:「允寧說得極是。」
四周的侍衛得了暗示,此刻才撤了手,三皇子妃一直盯著丈夫和蕭恪,心懸在嗓子眼,生怕丈夫一個糊塗做出什麼不可挽回之事,見到四周戒備的侍衛撤手心才略略放下。
許是因為得了滿意的答覆,蕭定淳心情不錯,連喝了好幾杯,誰也勸不住。
末了放下酒杯看向蕭恪,想也沒想便道:「說起撫寧侯,如今人出征,允寧府中人丁空虛,本王這個做兄長的實在擔憂。你如今年歲漸長,也該考慮後嗣了。」
「……」蕭恪手指輕輕摩挲了下杯口,抬頭看向蕭定淳,似乎是沒料到這位三皇子殿下還能夠這麼蠢,一時沒有接話。齊帝對寧王府上下什麼態度,明眼人都知道,自己娶了男人絕了子嗣才得皇帝安心重用,這當兒子的得多蠢才看不出來他爹根本不想讓自己留嗣。
蕭定淳卻自顧自說道:「近來你嫂嫂娘家有一對庶出兄妹如今正在府上,為著之前淮陽侯世子的事家中吃了掛落日子艱難,我瞧著那對雙生兄妹長得清秀可人,年紀也不算大,你留在身邊也算給曹家省了兩份口糧了。」
叡王妃曹氏面色難看,掩在桌下的手不由攥緊了些。她出身護國公府,雖說去年秋獵齊帝大怒下旨不再錄用曹氏之人,但護國公府是自先帝時便在的公府門第,護國公父子倒沒受太大影響,只是族中子弟及姻親有些被革職,其中就包括蕭定淳所提的這對兄妹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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