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你是燕郡王?」蕭恪雖不算什麼稀罕名字,但蕭乃國姓,何況燕郡王的名諱在京中早已是無人不知了,康潮兒愣了下,隨即指著蕭恪問道,「傳聞中你不是喜歡男人的嗎?還納了好幾個男人到府里,聽說還有幼童,為何……」
「康公子這不是也從外人口中聽了本王不少『傳言』?傳言未必盡真,而流言止於智者,本王想……康公子方才便應該明白本王同那起子污穢心思的權貴不同。」
康潮兒瞧了蕭恪一會兒,開口卻道:「流言也未必全是誇大其詞。」
「何意?」
「傳聞燕郡王蕭恪性子乖戾,同厚道的父兄不同,提其名便可止小兒夜啼,這話我瞧著倒不算謊話,你這人是挺相與的。」
「那我姑且把康公子這話當做稱讚了。」蕭恪並沒有一直端著親王的架子,只說了一句,自稱便又換回了『我』。
康潮兒聽了竟也跟著笑了一聲,又問道:「我方才叫你時,你分明是在瞧街對面的那兩個男人,難不成因為我天生女相,才沒有引起你的興趣?」
「我這一生只看重一人,旁人於我都是糞土。何況我今日來也是為招攬你而來,並非要將你搶回府里寵幸,故而康公子長成什麼樣都與我無關。」
「你這人挺有意思的,不過不好意思,我來趕考只為父母遺命。況且我有自知之明,即便我做了官,皇帝權貴如此,我一個人又有何用?」
蕭恪手指輕點木桌,抬頭看向康潮兒道:「若我說我能改變朝廷呢?」
「這麼大的口氣?」
「信與不信隨康公子怎麼想。」
「那……」康潮兒眼珠一轉,「王爺可聽說過祁太尉門下有一貪吏,官居刑部侍郎。」
「范圭?」這倒是個熟人,「你和范圭有仇?」
康潮兒卻很坦然回道:「沒有啊。只不過這人素來貪財卻忝居高位。王爺既有如此野心,那收拾一個太尉引薦入朝的學生想必不難。到時王爺再來找我談這事才顯得有誠意。」
這話說得可謂張狂至極,一如康潮兒剛入京時表現出對會試名次十拿九穩的態度。
不過這也正對了蕭恪的胃口,畢竟他要做的事驚世駭俗,循規蹈矩的舉子文人可沒有那樣的膽識,非得是康潮兒這樣大眾眼中的『異類』才有可能辦得到。
「時限呢?」
「自然是會試放榜之前,完成了父母遺命,我就準備返回家鄉繼續做我的打漁郎,王爺若是要展現誠意,可得快些。」
「好,一言為定。」蕭恪爽快應下了。范圭並非什麼重要人物,且這些年仗著祁太尉的庇護中飽私囊,還惹了不少人,想要除掉他有的是路子。
「那我就不送王爺了,王爺走前記得把這桌菜錢結了。」
蕭恪起身,沒有多說什麼便帶著梁硯秋出去付帳離開,待到坐上了馬車,他才開口道:「你這性子倒是耐得住,比有些人穩重多了。你想問什麼,現在可以問了。」
「主子似乎對這康潮兒沒有半分懷疑?」梁硯秋剛剛全程沒有插一句話,康潮兒的舉動膽大且不循常理,若換了旁人,只會當這人是說瘋話。可蕭恪不僅沒有半分惱怒不耐煩,反倒是句句信了那康潮兒的言辭,這讓他有些不解。
「他言行較常人確實顯得離經叛道了些,但這類人也是最有主意的,不會輕易被他人買通或是威脅變節,當然……相對於常人拿捏他們也難。」康潮兒無父無母,行事張揚、無拘無束,他做事全憑本心,才不管旁人是什麼天潢貴胄、富豪鄉紳,雖無可輕易誘惑的把柄可捏,但一旦為己所用,便能全權託付,倒不失為一場收益豐厚的賭注。
「屬下不懂。」
蕭恪笑笑道:「梁大人為人正直,眼中不揉沙子。想來你家的家教便是如此,雖中間經歷了些波折,但到底品性為人已定。不過你也不必糾結信他還是不信,你們性子截然相反,未來走的路也註定不同,不必為此憂心。至於如何拿捏此人,是我該操心的事。至於這次約見康潮兒的事,你做得不錯,可有什麼想要的獎賞?」
梁硯秋卻搖搖頭道:「屬下心中唯願杜慷此人惡有惡報,為家父洗雪沉冤,對身外之物並無奢求。」
「那便先記著,等你想要什麼了,只管同洪喜講。再則,回去後你去同洪喜說,讓他給你配兩三個侍衛小廝差遣,再將公中銀庫的鑰匙給你一把,若是問起便說是我讓給的。洪喜是跟著我從宮裡出來的,但他對打理各府往來並不上心,你日後接了這茬,變得惦記著王府同各府的往來禮儀,也算是認認門,方便你掌握些消息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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