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陸是用左手寫字,他寫得很慢筆卻穩。
蕭恪在旁看著倒也不急,眼睛往對方腰間長劍的瞥了眼,見是掛在右邊,心裡倒是少了幾分懷疑。
賀陸慢慢悠悠寫完了,將那紙調轉了一圈推到蕭恪面前。
「左撇子?筆鋒倒是乾淨漂亮,專門練過?」
啞侍衛點了點頭,蕭恪才低頭看那紙上的理由,不由笑出了聲。隨後將那紙折起放在一旁的燭台上點燃,等幾乎燃盡了才丟到了一旁的筆洗里,而賀陸也將蕭恪謹慎的舉動看在眼裡。
「杜慷確是庸俗不堪之輩,原就是個草包廢物,你指望他狗嘴裡吐出象牙?」蕭恪對賀陸所寫理由搖頭表示不屑,「你倒是真性情,只是在本王身邊更要謹言慎行。有些事本王可以做,你不能做。記住!杜慷是小人,但小人…不能惹。若是日後還使你的小性子給阿綏惹上什麼麻煩,就算是讓阿綏記恨,本王也會除了你這個隱患,明白嗎?」
賀陸看著凶相畢露的蕭恪,不由愣了一下,他眼神似是有些不可置信,但隨後沉默著低下了頭。
蕭恪也是一貫的謹慎,左右也訓斥了,之後便沒再多說什麼,便叫賀陸出去,換了魏家兄弟進來。
那兩兄弟年紀不算大,一動一靜配合頗為默契,只是到底還有些少年心性,見著蕭恪並不怎麼懼怕。不過於蕭恪而言,看魏家兄弟等同於孩子無異,故而見著他們笑嘻嘻的,倒也沒發什麼脾氣,反而好言好語問道:「跟著翟老闆這些日子,學得如何?」
稍穩重些的那個垂首回道:「回王爺,屬下與兄長受益匪淺,此去燕州,願為王爺盡心盡力。」
蕭恪挑眉看向穩重的那個問道:「你是弟弟?看著倒更像是個穩重的兄長。」
「王爺謬讚,家兄一向性子跳脫,並無惡意。」
「本王知道。你二人也算是有些本事,本王信得過才將你們派去隨那中洲國商賈學習一二。此去燕州,你兄弟二人怕是一年半載不得回京與親叔叔團聚,倒是辛苦了。」
「王爺放心。若是屬下還像從前似的天天跟著叔叔住,只怕嬸嬸才要嫌棄了。」這回答話的換成了兄弟二人之中的哥哥,他雖笑嘻嘻的,那話聽來卻有些苦澀。倒是旁邊穩重的弟弟瞅了哥哥一眼,在蕭恪低頭的間隙沖哥哥搖了搖頭。
前次洪喜將這兄弟二人以及舉薦他們的親叔叔都查了一遍,倒也算是家底乾淨,雖說那魏姓侍衛的妻子對丈夫俸祿不多卻多收養兩個孩兒得到事心生不滿,但到底是關起門來自家的齟齬,那婦人並不是敢出賣王府的人,蕭恪也就沒去管了。
蕭恪言道:「那便在燕州做出些功績來,教你那嬸子日後無話可說。」
「是!屬下一定盡心為王爺辦好事!」
「出去吧。」蕭恪按了按額角,他確實有些心煩,不過想了想還是叫住魏家兄弟多叮囑了一句,「和你們一起的那個啞侍衛,你們也盯著些。既別讓他隨意惹事,也別讓杜慷那老小子尋著機會找他麻煩。」
「是。只是屬下有個疑惑,您若是擔心那位侍衛小哥遇到麻煩,為何不乾脆將人調到身邊來貼身守著?聽聞是侯爺將人排到您身邊的,左右也就是個不能言語的啞巴,也礙不到王爺休息,那位杜大人膽子再大,也不敢在您面前放肆。」
說得卻有幾分道理,蕭恪自然也明白,但一想到這侍衛在眼前晃悠,他就有些想念賀綏。即便他出門才不過一日,便已經反覆想起今早的事了,如何能平靜得下來。
「唉……罷了,你們出去帶個話,叫他守在本王車駕左右,只是儘量別出現在跟前。」
「是。」
魏家兄弟出去直奔著那啞巴護衛去了,在傳達了蕭恪的命令之後。賀陸臉上露出失落之色,魏家那哥哥忍不住勸了句道:「你也別傷心。王爺還是顧忌著你的安慰,叫你守在他身邊,也省得有些人找你麻煩,你也機靈著些,別那麼直愣愣地幹事。」
被個年紀比自己小的半大小子說教,賀陸苦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
不過賀陸的這個機靈到最後卻莫名變成了蕭恪的麻煩,杜慷確實沒咽下這口氣,只是他一來找麻煩,那侍衛就躲進蕭恪的車駕。
杜慷也試過套近乎然後讓蕭恪給他出氣,只是一開口,就被蕭恪一句話給頂了回去。
「杜大人怕是找錯人了,這事本王愛莫能助。雖說這啞侍衛放肆了些,但人是撫寧侯派來保護本王的,本王並不是他的主子,不能越俎代庖幫你出氣。杜大人要是覺得心裡不痛快,不若等回京以後親自同撫寧侯說去,他若是願意處置,本王自沒什麼話說。」蕭恪雖不滿這賀陸自作主張針對杜慷,但到底是賀綏給他的人。杜慷這般要爭口氣,打得不僅是他的臉面,也是賀綏的臉面,自是無論如何不可能如了對方的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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