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天意可違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73頁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王爺府中的人先前在京中花幾萬兩購置米糧卻並不囤走,雖抹了來歷名頭,卻也並非無跡可尋。可見是沒什麼經驗的,王爺既打算私下送糧,定是懷疑北境糧草要出問題,又不便驚動朝廷,免得打草驚蛇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翟淼娓娓道來,他所說九成與蕭恪的心思一致,隨後才將真正的目的道出,「運糧之事翟某與王爺互相制衡,比起互利共存更加穩妥些。這樣翟某有了王爺的門路,日後在京中可得王爺庇護,而王爺也可以拿著翟某在齊國收糧一事和翟某中洲國人身份一事作為牽制,豈不兩全?」

運糧和身份確實是牽制翟淼的利器,但同時這人的存在也會成為懸在蕭恪頭上的一把刀。

「呵!你這人有意思,本王應了。」

「王爺英明。」不必蕭恪多說什麼,翟淼自寬大袍袖中取出一枚銀鑄的令牌,雙手捧了走過去放在蕭恪和賀綏中間的小桌上,「這是書齋隨意出入的令符,二位收好。」

蕭恪側頭看向男人,反問道:「翟老闆這般『盡心盡力』,不怕日後走漏了風聲讓北燕知道你中洲的人幫大齊運糧,藉口轉而攻打你母國?」

「王爺,北燕蠻橫世人皆知。即便沒有運糧一事,那些蠻子也沒少以諸多藉口要挾吾王,不差翟某這一樁。再者……翟某不過一介商賈,並不能代表母國立場,即便真有那一日,以賀侯爺的正直,總不至於袖手旁觀。」

翟淼說正直時,只說了賀綏一人,並未提蕭恪,可見這數月以來在朝中所立奸猾模樣已傳至京城了。

一直沉默的賀綏三指捏起那塊銀鑄令牌,抬頭淡淡說道:「翟老闆,勞煩出去片刻,我與允寧有話要私下說。」

「這是自然。侯爺請便,草民這便退下了。」

翟淼離開一會兒後,賀綏開口:「允寧,糧草是怎麼回事?長姐他們的糧草出了什麼紕漏?」

行軍打仗最怕的就是糧草不急不足,數萬軍士戰馬若是沒有糧草補給,無力迎戰不說,還容易招致軍中人心慌亂,更有甚者會激起病變。賀綏雖未親自去過北境,卻也能從父親飽經風霜的臉上和長姐的家書中知曉一二。燕人兇悍,北境連年征戰,賀綏哪裡能不急。

蕭恪搖搖頭寬慰道:「阿綏別急,牧姐姐那裡眼下並沒有什麼紕漏。我只是心中擔憂,想著…有備無患也是好的。可又不方便以我自己的名義送去邊關,所以才讓府里人以普通商賈的身份購進米糧,想著送往悄悄前線,支援大哥和牧姐姐,終歸是我這事做得還不夠小心,讓人看出了端倪。」

他無法以實情告知,前世賀牧與丈夫戰死便是被朝中之人出賣,讓燕國打了個措手不及,而他大哥帶兵去領運來的糧草。那批糧米摻了不少霉米碎石不說,連數量都對不上,大軍被打得退守燕州,燕州刺史故意刁難,讓賀老將軍耗盡心血帶出來的北境兵士死傷殆盡,這其中那安北節度使是什麼態度蕭恪如今並不完全知曉,所以他才必須要親自去燕州一趟,把這趟水攪混的同時,試探安北節度使的深淺,而要扭轉當年悲劇,糧草便是另一手保障。

蕭恪自覺這藉口說得還算合乎情理,卻忘了賀綏是最了解他的人,心還懸著未落下,便聽身邊人語出驚人。

「允寧,你一定知道什麼不願告訴我,對嘛?」賀綏是看過蒙澤那份奏摺的,蕭恪之前也同他說過懷疑朝中有人通敵,更懷疑北境四州有異動,對北境大軍不利。如今蕭恪瞞著自己籌糧偷偷送去北境,說是以備不時之需,賀綏卻無法全然信服安心的。

「阿綏你信我,我是寧可多此一舉,也不想北境有失。若是日後糧草無差錯,我這手準備便全當是錦上添花了。你也知道,如今朝廷積弊頗深,縱覽前朝,這糧草中貓膩就沒少過,小心駛得萬年船,多個心眼總歸是好的。」

蕭恪這話說得沒有半點紕漏,賀綏雖心中有所疑慮,卻還是選擇暫且信他。

「如若你知道什麼,別瞞我。」

「阿綏信我,我無論何時都不會欺你負你。」唯獨他是重生輪迴之人這事,蕭恪暫且說不出口。

二人復又談及糧草之事,賀綏問道:「你真信得過這姓翟的商人?」

「不信。他方才也說了,我們之間不過是互為制衡,彼此都不敢耍花招出賣對方,大家心裡都有數,自然不會做那些損人不利己的蠢事。這運糧一事必須謹慎,我並不擅長此道,細細想來,還是交給他們商賈辦才算妥帖。」蕭恪上輩子一心玩弄權術,若說拿捏人心他倒是有把握,可這籌糧運糧還要瞞過朝廷各方的耳目,確實少了些主意,「府里倒有兩個機靈的,洪喜查過他們的底細確是可用,只是兩人年紀小些,終歸不及這等老練的商賈,我想著將他們安插進來,一邊學著如何行事一邊盯著,我也安心些。」

「你不擔心他們年紀小被人輕易收買而背叛出賣你?」

「他們不敢。身家性命都押在我手裡,若是生了逆反之心,先死的只會是他們。」

賀綏並未多言,只是微微頷首,蕭恪見狀卻先一笑。他家阿綏不喜揣測旁人,為人處世更是賀家人一貫的正直純粹,他會先猜疑對方的用心,繼而對蕭恪殺人滅口之語不加干涉勸阻,本身就是對蕭恪處事手段的理解和接納,於蕭恪而言,這是件值得欣慰的喜事。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