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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恪聞言心中鬆了一口氣,面上露出難掩的笑意,爽快應下:「別說一個,只要是阿綏說的,十個百個都成!」

「不,就一個。」賀綏輕搖了搖頭,神情同樣認真無比,「朝廷上的情勢能同我細講講麼?」

「不過是一灘渾水罷了,說出來髒了你的耳朵。」

「我要聽。允寧,你若是像你說的敬我愛重我,便將所有都說予我聽。我想同你並肩,而不是被保護在內宅之中。我不是嬌弱的閨閣千金,更不是不知事的孩童,有些事我只是不屑去做,並非不懂。」

「好。阿綏想聽什麼,我必定知無不言。不過,眼下有件著急事要做。」

「何事?」

蕭恪微微一笑,起身推開了剛剛那扇木窗,對著殿外喚了一聲,「太子殿下還有哪裡不放心,特意叫閣下趴牆角偷聽?有話不妨進來直說。」

房內的賀綏聞言神色一凜,手按在了桌上的劍柄處。

此時,一人身著禁衛服飾自窗後走出。男人面容端正,眉眼細看之下還有些意外眼熟,他走出來站在窗外,正對著寢殿內的二人躬身行了一禮,不卑不亢說道:「殿下有話,要卑職說予賀侯爺聽,煩請王爺迴避。」

第五十七章

賀綏還沒開口,一旁的蕭恪卻先說道:「你家殿下知道你這麼胡來嘛?」

那侍衛皺了皺眉,張口便道:「卑職不懂王爺此言何意?」

蕭恪懶得同個有私心的侍衛囉嗦,只回了個意味不明的笑便不再搭理那人了。

賀綏看了眼自顧自坐在一旁端起架子的蕭恪,心思一動,也隱隱察覺到了什麼。口中只道:「我與允寧不分彼此,煩請直說。若是殿下怪罪,盡可說是我的意思。」

見那侍衛遲遲不肯開口,蕭恪在旁瞥了一眼,冷笑道:「怎麼?我在這兒坐著你就成了鋸了嘴的葫蘆?太子殿下知道你這麼不中用麼?」

蕭恪這張嘴是兩輩子練出來的,此刻也是存了心要讓那侍衛下不來台。

賀綏在旁拿捏著分寸,聽到後面那話回頭喚了一聲,在蕭恪看向自己的時候輕搖了搖頭。

這侍衛再怎麼說也是太子派來的人,雖不知太子要避著人說什麼,但終歸代表的是東宮儲君的顏面,擠兌兩句尚可,越了分寸只會招來禍患。

「你且說便是,我這裡沒什麼可避諱的。如果殿下讓你轉達的話與允寧有關,且不能說給他聽,便煩請回去代我向太子殿下陳情,那日賀綏應已同太子殿下明言,請殿下切勿執迷不悟,傷了皇室顏面。」

那年輕侍衛在東宮侍衛中還算是得臉的,替太子傳次話要偷偷摸摸進來不說。話未傳一個字,先被燕郡王和撫寧侯連番言語奚落了一番,雖然賀綏那話是在說太子,但也等同落了他自己的顏面,到底是年輕氣盛,臉上有些掛不住,便硬邦邦甩下一句,「卑職會一字一句轉述給殿下的。」

等那侍衛臉色難看離開後,蕭恪起身拉了賀綏一把,將人帶到鏡前坐著。

「方才你替我束髮,這會兒便換我來服侍侯爺梳洗。」蕭恪心情愉悅,趁著這時候多逗逗賀綏。

賀綏知他是因為自己拒了太子而暗自喜悅,嘴上也不明說,只象徵性斥了一句,「別胡說。」

「好好好,都聽侯爺的。」蕭恪滿口答應,一手托著那滿頭烏髮,另只手用木梳輕輕梳攏,手藝嫻熟也沒有半點毛躁。

「我還以為你素日不會擺弄這些。」賀綏不知他何時學得替人打理青絲了,隨後說了句。

可剛說完就看到蕭恪握著木梳的手頓了一下,不由微微轉頭問道,「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妥?」

「沒……只是想起一些無足輕重的舊事,又想著我們許久沒有如此親近了,一時感慨。」見賀綏半轉過身看自己,蕭恪握著白玉簪還未來得及簪上,朝對方露出一抹安慰的淺笑,還承諾了一句,「我說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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