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前,蕭恪同賀綏謀劃了些許日子,是而秦太妃這壽宴還沒到,京中便流言四起,說得最多的無非是賀綏這男妻還沒過門便已失了寵,自是少不得有人趁機奚落幾句。待到賀綏帶著白琮赴宴歸來被擋在王府門外,才算是坐實了先前的流言。
而被擋在門外的賀綏隨後便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著外甥白琮回了撫寧侯府,這一住便是三五日之久,蕭恪也全然沒有去接人的意思。
武將大多都是直性情之人,更有不少當初便想打上王府將賀綏搶回來,如今見賀綏被逼著回了早被搬空的侯府住,便有從前賀老將軍的故舊上門關切,其中不乏朝中頗有威望的黃老將軍。
這一下,齊帝倒是先坐不住了,黃老將軍拜府的第二日早朝後便將蕭恪扣下,單獨喚到御書房親自『提點』了一番,左不過就是要蕭恪將人接回去。
「朕見你對人家情根深種才冒天下之大不韙賜婚,怎麼不過兩三月的功夫竟這般疏遠了?」
「陛下美意,臣自然不敢辜負。只是這規矩還是要板的,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臣若是不管,這府里豈不是要亂了。」
「國有國法……」齊帝重複了一遍蕭恪方才的話,忽得問道,「都說忠孝難兩全,允寧覺得該如何?」
老狐狸!
蕭恪心中暗罵了一句,面上無半分遲疑答道:「忠孝乃君子立世之本,若是無法兼顧,自是先忠後孝。」
這樣一聽便是套好的話,便是換旁人也會說。齊帝根本不信,但不待他出言刁難,那頭蕭恪便又補了一句,「不過這和臣無關。」
齊帝來了興致,追問道:「喔?如何無關?」
「臣又不要做君子,況且縱是諸位殿下,也該是先君臣後父子。孝悌之義當然要顧,不過臣記得要先忠後孝。」
「話雖如此,人還是要接的,到底是你自己鍾情之人,別到時候鬧得家宅不寧,你辦事也不能安心。」齊帝顯然對蕭恪方才的回答很滿意,語氣和緩了不少,甚至拿出大伯父的長輩范兒讓蕭恪記得去寧王府『盡孝』。
這副嘴臉,蕭恪可再熟悉不過了。
上輩子他為了楊煥致的事求情,齊帝便是這副打一棒子再給甜棗的嘴臉,明為重用實為挑撥。
「是。」蕭恪面上愈發恭敬,垂頭應下。
「允寧日漸穩重,朕心甚慰。男兒成家立業,你也該學著為朕分憂了,總不好早朝聽一耳朵回府便只顧著玩耍歇著。」
王府有齊帝的眼線,蕭恪並不意外他會說出自己下朝後在府里做些什麼,那些本來也是他想讓齊帝『聽到』的。此刻被齊帝說出來了,他便也一副瞭然的模樣,只恭敬稱是。
「社稷民生皆是門學問,少不得多聽多看。明日起你便跟著太子學習打理政務,朕得空會召你考校一二。」這話聽著不過尋常囑咐,可從齊帝嘴裡說出來便有幾分耐人尋味,「今日你折騰這一通也該乏了,便早些去接了人回府歇著罷。」
「是,臣告退。」
蕭恪出來是齊帝親指了裴東安這內監總管送出來的,那老太監一路笑而不語,獨獨送人快到宮門時才說了一句,「郡王爺今日得了陛下青眼,往後又能跟在太子殿下身邊分憂,這可不是人人都能求來的福分。日後前程不愁,老奴在此先恭賀郡王爺了。」
「確實不是尋常人臣能得的福分,裴總管的話小王記得了,多謝。」
夾在這父子倆之間,無論為哪一方傳話都是要命,這可真是天大的『福分』了。
蕭恪辭了裴東安,上了自家馬車。今日的車夫換了個年輕些的,有些面生,他也沒有過多理會,只吩咐拐道去撫寧侯府接人。
「是。」那車夫看著是個寡言少語的,也不似老馮叔那般同主子熟絡,蕭恪吩咐,他便應了一聲,從頭至尾都沒有抬起過頭。
第二十八章
撫寧侯府同郡王府不在同一條街,原也是要繞路去接人的。
蕭恪半道臨時起意,想起了那日車夫老馮提起的釀酒人家。
因為那日只是聽老馮說了一句,當時他也並沒有放在心上,這過了一個多月,只能依稀記得從前指的位置,便命車夫在街市上慢些駕車,他則掀了一旁的帘子細細打量沿途景象。
「站下。」
在看到依稀熟悉的巷口處,蕭恪便命車夫停下。他在馬車內將郡王朝服的罩袍換下,披了件石青色的素色罩衣下了馬車。
「本王去那邊巷子裡尋個人,這銀子你拿著去旁邊的糕點鋪子買些,稍後一齊帶去撫寧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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