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門口的動靜,江酌霜偏頭看他。
緊接著,少年像一隻小精靈,輕快地從卡斯帕身上離開,轉而撲進了江鄔的懷裡。
江酌霜語氣和撒嬌似的:「哥哥,歡迎回家。」
就像魔法一般,江鄔心中的煩躁瞬間被撫平,他伸出手掌,揉了揉江酌霜的頭髮。
親疏遠近,一眼分明。
卡斯帕臉上沒什麼情緒。
江鄔避著江酌霜的視線,冷漠地看著卡斯帕:「艾德蒙森少爺,你沒家嗎?」
江酌霜適時打了個哈欠,拍拍江鄔的肩膀,示意對方把自己抱上樓。
如果把江鄔留在這裡,這兩人說不定又會打起來,這可不行啊。
江鄔抱起江酌霜,大掌扣住對方纖瘦的腰肢,掌心的溫熱透過薄衫傳遞。
然而他剛走沒兩步,懷裡的少年像是忽然想起什麼,掙扎著探起腦袋。
江酌霜趴在江鄔肩膀上,和卡斯帕告了個別。
卡斯帕迅速收拾好自己的表情,露出委屈又隱忍的模樣:「晚安,小少爺。」
江酌霜哪能不知道他什麼心思,但他今天心情很好,便縱容了對方。
少年溫軟的吐息略過江鄔的耳廓,親密無間的話語卻是對著另一名男人說的。
「卡斯帕,我想好這首曲子叫什麼了。」
「你覺得叫《Never apart》怎麼樣?」
江鄔面色不變。
心卻瞬間沉了下來。
永不分離……
誰和誰永不分離呢?
難道就這麼喜歡他嗎?
卡斯帕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好。」
「我等著您……等您給我一個名分。」
曾經求而不得的美夢,如今似乎觸手可及。
他過去能等得了三年,現在卻因為有了期待,等不了一個月,三十個晝夜輪迴。
*
有了主題方向,江酌霜用最後一周,熬夜趕出了老教授布置給他的任務。
最後的成曲,卡斯帕是第一位聽眾。
在聽見江酌霜說「這首曲子是送給你」的瞬間,卡斯帕身上差點冒出了粉色泡泡。
兩周不見,老教授還是老樣子。
他照例在課上「折磨」了一下同學們。
午休時,老教授帶著江酌霜去豎琴房考查。
有學生聽到消息,故作不經意地跟在兩人身後。
其實江酌霜並不在意自己被人圍觀,畢竟音樂需要分享,但他有一點很擔心。
「可以不要排成一條隊伍跟著我嗎?我怕待會有人過來,誤會我們聚眾遊行示威,把我舉報到系部,我不想留級。」
老教授忍俊不禁,暢快地笑出聲。
這是江酌霜的專屬豎琴房,裡面的豎琴是江家按他身高專門定製的。
老教授拿著手寫的曲譜,朝江酌霜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撥動第一根琴弦時,江酌霜的氣質都變了。
從散漫不羈,逐漸轉變為認真專注,指尖流淌下的每一個音符都力求至臻。
琴房的門特意開著。
門外細碎的聲音並不能影響他。
空谷溪流,明月流霜。
碎石落地,回音響徹谷底。
微分音滑奏模擬風聲,泛音製造晨霧的朦朧感,各種技巧融合得恰到好處。
高潮部分運用了大量複雜的技巧,處理得不得當就會顯得像堆疊難度炫技,但江酌霜很巧妙地處理好了。
整首曲子並不長。
一曲結束,周圍無聲。
緊接著,爆發出各種低聲討論。
「有人錄像沒?我開頭沒錄上。」
「誰發我一份完整版?有償有償。」
「我去!一份兩百,這麼黑!」
「你去碰瓷算了……走什麼,我有說不買嗎?」
「誰在哄抬市價?誰在哄抬市價?!」
「什麼?高清第一排有正臉?這次先放過你,下次不許哄抬市價了嗷。」
外面已經亂成一鍋粥,老教授無奈地準備關門,眾人這才安靜下來。
手上的曲譜線條漂亮乾淨,是江酌霜後來重新畫的。
老教授目帶讚賞,「說實話,僅僅兩周的時間,你能寫出這種完成度的曲子,我很意外。」
江酌霜表情謙虛,「畢竟我很專業。」
但是嘴裡說出來的話一點都不謙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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