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則安湊近邵執的耳邊,溫熱的氣息撩撥著他耳廓的細小絨毛,他輕聲道:
「小耳朵,你知道嗎?」
「我的初吻和你一樣。」
是彼此。
沒有別人。
沈則安已經記不清上一次喊他小耳朵是什麼時候了,小時候喊得習慣,長大後用來逗人,成熟後便覺得幼稚不敢言之於口。
他眨著眼,睫毛投射在臉上的陰影一閃一閃,目光停留在男人的臉上久久未移開。
忐忑,以及遲來的羞恥蔓延至指尖。
酥麻酥麻的,鬧人得厲害。
良久後,他耐不住沉默,學著邵執的口吻:「說話。」
邵執回神,偏過頭望著他:「什麼時候?」
沈則安埋進他的胸口,用頭頂著他,說話黏黏糊糊的有些不好意思:「單身派對那天。」
「你斷片那天,親我了。」
他簡單幾句話將那晚激烈的場面一筆帶過。
邵執後知後覺的頓悟,先前一直無法想清楚的事情在這一刻揭曉。
「所以你才逃出去住的?」
「那不然呢?你親了我我又沒有斷片,怎麼可能正常和你合租!」沈則安的聲音不自覺地大了些,理直氣壯的樣子一看就是被某人慣的。
他突然笑出聲,覺得自己藏了這麼久的心思,居然因為一次醉酒而被輕飄飄地揭開,實在是有些戲劇化,這是自己怎麼也不會想到的原因。
邵執突然緊緊抱住他,心臟劇烈跳動,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嗓子眼。
「笑什麼?笑你之前吃自己的醋?」沈則安被他抱得有些猝不及防,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理解不了他此刻的舉動。
「我在高興。」邵執認真又鄭重地回答。
喜悅的情緒通過擁抱這一媒介傳遞,沈則安嗅著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緩緩勾起嘴角抱緊了他,「那我也高興。」
.
沈則安回國一下飛機就看到手機里來自沈維楨的三通未接來電,還以為發生什麼大事的他連忙回撥去:
「爸,發生什麼事了?剛剛太忙了沒看手機。」
「沒什麼,就是想問你點事。」那頭的沈維楨看著趙婉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問一問,上回那通電話屬實是讓他們倆摸不著頭腦,單身這麼久的兒子怎麼就突然冒出了一個喜歡的人,懷疑是他拒絕相親的藉口。
「你上次說有喜歡的人,在一起了嗎?怎麼不把他領回家給爸媽看看?」
領回家不就完蛋了。
「在一起是在一起了,但是領回家就算了,還沒多穩定呢。不過你們相信我的審美,絕對漂亮。」
畢竟小時候見到的第一眼就覺得漂亮。
沈維楨和趙婉對視一眼,兩人眼中滿是懷疑。直到電話掛斷的那一刻,他們都覺得這事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奇怪。
沈維楨突然想起之前和好友釣魚時,他的那一番話,心裡猛地一沉,「你說邵哥不會是在暗示我小安喜歡男人吧?」
「每回相親都不上心,說明心裡肯定有人,而且還是不能結婚的,現在在一起乾脆不演了直接不需要相親。」沈維楨越想越有邏輯越堅定。
趙婉倏然間頓悟:「難怪要和那女孩閃婚,合著兩人剛好性向調換了。」
「你還記不記得那次吃飯小安問我們接受不接受得了男同性戀,是不是就是在試探我們的態度?」
沈父沈母茅塞頓開:原來如此。
要說兩人很封建也沒有,但要說很開明也沒有,畢竟對象是自己的兒子,他們可從來沒有想過沈則安回帶回來一個男媳婦。
但阻止又不太現實,畢竟在他看來他們都還不知道這回事,祝福的話,又好像有些小為難。
兩人輕嘆:難搞啊。。。
而另一邊的沈則安完全不知道他爸媽已經胡亂分析一通歪打正著,可謂是結果正確過程全錯。
他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放下行李休息一晚然後再奔赴隔壁市,打算去換姻緣板。
沒有邵執陪著,沈則安覺得這條向上而行的山路又臭又長,真不知道自己上回是怎麼爬上去的。
正午過後的陽光依舊有些刺眼,但因著是秋冬季,陽光不那麼灼人。
姻緣樹上的掛滿了竹板,微風拂過,碰撞發出的清脆聲平復了他爬山後的浮躁。
竹板拿下來應該就不算數了吧?
沈則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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