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夠了?」男人低頭望向他, 眼底好像還盛著笑意, 沈則安把那眼神判定為嘲笑。
沈則安別開臉, 「差不多了……」他回過神來終於想起正事,「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身上的傷怎麼回事?」
他舉起邵執的左手手腕上下打量, 又怕扯到他的傷口不敢太用力,「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一看到消息就訂機票趕去機場,你還敢笑我……」指責聲越說越小,像是覺得難為情。
「手沒事, 就是制服人的時候用力過猛扭到了。剛剛去警局錄口供,所以才回來晚了。」邵執語氣平淡,看不出一點在意。
沈則安大叫,「這叫沒事?你還上前制服,挺會逞英雄啊, 自己命不要了?萬一人家槍對著你腦子, 對著你心臟這麼一開你有想過後果嗎?」
「你有想過我……」沈則安一頓,「想過你爸媽怎麼辦嗎?」
有想過我會有多難過嗎?
沈則安是個俗人,緊要關頭他只想讓邵執活著。
「那你在地震的時候有想過嗎?」在地震時護著孩子的時侯呢?
沈則安望向他, 兩人的目光對上, 對視之時他似乎能看到對方眼裡的自己,仿佛無形的屏障將兩人罩住,任何人都別想靠近半分。
「你知道了?」
顯然這句話是句廢話,要想他從哪裡得知的也顯而易見——汪冬。
沈則安低下頭不想回他, 邵執點到為止,拍了拍某人的後背,「不進去嗎?」
此刻沈則安才意識到兩人一直站在門外,雖然外頭沒有其他人但也算是公共場所,他立馬鬆手後退了幾步,臉頰微燙,「那啥……還不趕快開門。」
邵執低頭看了眼剛剛還有人的胸前,沒理會他的賊喊捉賊,上前開鎖。
醫院提供的交換生住宿公寓看起來不錯,畢竟能體現國家形象不敢馬虎,裝修審美很符合歐美,但是肯定比兩人的租房要小些。
「你室友呢?」
「還在醫院,可能還要一會兒才能回來吧。」邵執拍了拍沙發讓他坐下,「要休息下嗎?」
沈則安兩眼放光,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可以去睡邵執的床了?下一秒男人打破他的幻想,「我這裡有乾淨的換洗床單。」
邵執低頭看向沙發上一秒蔫掉的某人,某人心梗,換新的床單被單就意味著聞不到邵執的氣味,那算什麼睡他的床啊……
他抬頭瞄了眼邵執,心想居然生分到嫌棄他了,還是嫌棄他不乾淨?應該是怕自己嫌棄他的床。
沈則安這麼安慰自己。
「算了,沒幾個小時我就要走,不睡了。」本就是為了看邵執安不安全,要休息回飛機上再休息也不遲。
他起身朝臥室的方向走,「你哪間?我參觀參觀。」
「右手邊。」邵執跟在他的身後陪著他,見他站在門口一頓然後轉身走向衛生間,邵執有些疑惑但沒過多久男人拿著沾濕的洗臉巾走進他的視線。
他嘴上嘟囔著,手上折巾的動作卻沒有停,「水龍頭居然沒熱水,涼死我了。」然後站在邵執跟前抬手一點點擦去他臉上的血漬,「還好沒受傷。」
邵執臉上的血是別人的,當時情況緊急為了去警局只是隨手擦了下,回來後也沒注意到臉上的血,自然沒理會。
冰涼濕潤的觸感,他眼皮輕顫,微微垂眸,搭在身體兩側的手下意識地攥緊,有種不知道該放在哪的無措感,男人專心擦拭,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熾熱的目光。
擦完後沈則安一瞥眼便又一次與他對上眼,他倏然間意識到兩人此刻的距離實在是靠得太近了,近到他似乎能看到他臉上細小的毛孔,近到他溫熱的呼吸打在自己的手腕上。
沈則安眨了下眼收手後退了幾步,手心緊緊攥著洗臉巾,低著頭越過他朝臥室走去,「回歸正題。」
男人站在原地,摩挲著指尖,他下意識地用指背碰了下冰涼的臉頰,嘴角不爭氣地上揚,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輕咳了幾聲壓嘴角。
「邵執,你在罰站嗎?」邵執循著聲音回頭,某人已經站進了屋內,兩手扒在門框上將頭探出來催他。
無端地,邵執突然想到了沈則安以前很愛用的小貓探頭表情包,想到這,他突然笑出聲來。
「笑什麼,很好笑嗎?」沈則安還沉浸在先前曖昧的距離,讓他看到某人笑就覺得彆扭不好意思。
男人理好表情,「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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