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執只是點了點頭離開,他脫下無菌手術服,解開了口罩。
冰冷的水潑在臉上,他撐在洗手台,鏡子裡男人的臉上留著淺淺的繩印,長時間高度集中的手術讓他的眼底留下了疲態。
他起身走回更衣室,拿出柜子里的手機,兩條未接電話和幾條未讀信息。
——22:17
[an:沒接電話?在手術?]
——23:38
[an:結束了嗎?]
——00:00
[an:新年快樂!邵醫生!]
[an:預測你今晚應該沒有空看煙花,吶,拍給你看,不要太羨慕哦~]
底下附贈了一段長達3分21秒的視頻。
邵執看著他發的消息,腦海中似乎都能腦補到他說這句話時的語氣,嘴角上揚,倚在更衣柜上垂頭點開了那段視頻。
煙花綻放的聲音伴著某人解說的聲音。
如果有人經過,一定會詫異發現平時不苟言笑的邵醫生竟然會盯著一段像素不佳的煙花視頻寵溺地笑。
視頻播放結束,更衣室內恢復安靜,他熟練地長按視頻放進收藏夾。
[z:結束了。]
[z:煙花看了,很美。]
[z:要是沒有某人聒噪的聲音就更好了。]
還沒等邵執將手機放進口袋,沈則安的視頻就打了進來。
「邵某,過年了還不忘損我,你有沒有良心!」
邵執發現某人躺在床上,領口寬大,露出白皙的脖頸以及鎖骨,「睡了?」
「廢話,你也不看現在幾點了,明早還要起來串門。」
邵執看了眼手機上方顯示的一點零三,有些懊惱自己沒有注意到手術進行許久對方可能已經等不及睡著的事實。
沈則安打著哈欠,漫不經心地開口:「還好我剛剛設置了強振動,要不然就要錯過你的消息了。」
邵執握著手機的手一緊,他笑著道:「這麼好?」
「那當然了,邵醫生這麼辛苦在醫院跨年,我可要好好雲關懷一下。」
「不用太愛我。」沈則安仰著頭,一副快來誇我的樣子。
因為仰頭,下顎連著脖頸緊繃著,光滑細膩,好似在等待著一隻手將它握住,邵執想他這樣白嫩的皮膚無論是任何膚色都將與他形成強烈的反差感。
他的喉結滾動,藏下眼底的異動,笑著同他打諢:「是呀,愛死你了。」
沈則安揉了揉眼睛,有些困意,但不多。
此時的邵執正坐在科室里,現在不那麼忙,辦公室里也沒多少人,沈則安便沒有掛斷電話叫邵執單邊戴上耳機同他聊天。
「對了,你有沒有加高一的同學群?」
沈則安和邵執高一的時候同班,高二文理分科後便沒有在同一個班。
一般來說大家對於分科後的班級更有歸屬感,但他們不一樣,沈則安高三的那個同學群一畢業就解散了,反倒是高一的那個班群還有人聊天。
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裡面聊天的人少了許多,大家都忙於現實的人際交往。
現下死灰的班群最近又莫名地復燃了,原因是有人提議要不開個同學聚會見見面。
沈則安反正是挺感興趣的,就問邵執想不想去。
見他如此問,邵執就知道他的選擇,「幾號?」
「我生日後一天,我想著乾脆就在南城過生日也不錯,我突然有點想去爬太陽閣看日出,到時候我們還可以在那露營。而且你剛好還可以回來看看我爸媽和邵爺爺。」
「怎麼樣?」
沈則安是知道邵執作休安排的,自從上回那件事後每月邵執都會把值班表發給他。
邵執:「你不是都替我決定好了嗎?」
沈則安:「行,那就這麼說定了。」
屏幕里的人又打了個哈欠,邵執無奈一笑:「行了,別陪我,快去睡吧。」
明早要七點起的沈則安屬實是熬不住了,點頭掛斷了電話。
耳畔沒有了吱吱喳喳的聲音,安靜得讓他有些不適應。
日頭漸漸升起,白晝代替了黑夜,邵執也終於得以換班。
他沒有回租房,而是去了父母家。
邵執的父親邵行琛是北城醫院的外科主任,母親葉兮姚是北城第一人民醫院的眼科主任,父親為了照顧母親,房子離母親的醫院更近些。
小的時候,兩位醫生忙,對於邵執的照顧屬於放養,到了上幼兒院的年紀還是由保姆放在家裡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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