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翌拉下他的睡衣,淤血透出的青紫色橫亘在白皙的皮膚上,看上去就令人心驚。
「你管這叫不嚴重?」
談翌又心疼又氣。
「如果我今天沒有去公司接你,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訴我?」
冰涼的藥膏塗抹在右肩上,陸銜月輕顫了兩下,不知道是涼的還是痛的。
談翌今天格外沉默, 陸銜月背對著他,只能從鏡子裡打量他的神色。
談翌低著頭,小心又認真地給他上藥,手法溫柔細緻, 嘴角緊抿成一道微微下壓的弧度。
陸銜月很少見他這副模樣。
他生氣了。
上完藥後, 談翌還輕輕地吹了吹陸銜月的傷處,試圖緩解他的疼痛。
後肩被吹得痒痒的,陸銜月轉過身, 拉了一下他的衣角,老實說,「沒打算瞞你。」
他想過要告訴他的。
談翌垂眸望著陸銜月, 「那天你明明在醫院, 我問你的時候,你也沒告訴我,不是瞞我是什麼?」
陸銜月被這話堵得啞口無言。
他顧及著談瑤那邊, 又怕談翌太擔心,所以當時就沒說,但他確實打算等談瑤出院了就坦白。
談翌摩挲著他的側臉,「含章姐說得沒錯,你一點也不聽話,不管什麼事,總喜歡一個人扛。」
多年的習慣沒辦法輕易改變,即便陸銜月有想告訴他的想法,但他還是更傾向於獨自面臨所有事情。
他就這麼不值得信賴嗎?
陸銜月無意識地蹭了蹭他的手指,說道,「皮外傷而已,不是什麼大事。」
談翌定定地望著他,陸銜月忽的察覺到他周身的氣壓變低,有些不明所以。
片晌後,談翌收回手,將藥膏放在台上。
「既然你沒什麼事,那我先走了。」
說完,他便悶不吭聲地往外走。
談翌明顯是生氣了。
陸銜月伸出手想挽留一下,卻落了空。
他追出去,「談翌。」
陸銜月很少喊他的名字,談翌卻像是沒聽見,他走得很快,像是慢一步就會心軟捨不得走一樣,轉眼就已經到了玄關。
他看上去是真的很生氣。
談翌的右手已經搭在了門把上,陸銜月「不小心」踢到了椅子,地板被劃得「刺啦」一聲,他捂著肩膀佯裝吃痛。
「嘶……」
聽見動靜,談翌立即折返,大步流星地走到陸銜月跟前,神色焦急,「撞到哪兒了?我看看,嚴不嚴重?自己受了傷也不知道小心點,你……」
「我沒事。」
陸銜月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你別生氣。」
「……」
談翌壓根就沒生陸銜月的氣,他是氣自己,沒有及時發現陸銜月的不對勁,也沒有成為能夠讓陸銜月放心依靠的存在。
「我不疼。」
陸銜月放下手,椅子的高度哪裡能撞到肩膀,他的演技並不高明,談翌也是關心則亂。
他伸手拉住談翌的袖口,軟下聲音,又說了一遍,「不要生氣,好不好?」
談翌是真的拿陸銜月沒辦法。
「我沒生氣。」
心裡那點微末般的氣悶瞬間煙消雲散,他面上還是故作嚴肅。
「下次有什麼事必須告訴我,別以為……」
陸銜月轉而捧著他的臉,踮起腳在他的唇上輕輕啄了一口,「好。」
「……」
談翌覺得自己真的會被他拿捏死。
某人明明已經被陸銜月的一通操作哄好了,嘴上卻還硬邦邦地說,「別以為你這樣我就放過你了,要是還有下次,休想矇混過關,我不吃這一套。」
見他「不為所動」,陸銜月又貼近了一些,嘗試著舔了舔他的唇縫。
「……」
真是要命。
談翌在陸銜月的主動里投降,他反客為主,攬住陸銜月的腰身,略帶懲罰意味地咬上他的唇。
「下不為例。」
空氣里只剩下兩人交錯的呼吸聲。
談翌的氣息鋪天蓋地將他包裹,陸銜月今天格外順從,抓著談翌的小臂仰頭張口回應,談翌本想咬重一點讓他長個教訓,卻又捨不得,親到最後反而變成了溫柔綿長的輕吻。
直到陸銜月眸中漫上瀲灩水色,雙腿發軟險些沒站穩,談翌才終於鬆開了他。
陸銜月被談翌抱到了沙發上,感覺自己被當成了易碎的花瓶。
他其實不太習慣被人照顧得如此體貼入微,但陸銜月從談翌今天的反應里得出一個結論,要是他太過客氣,太過疏離,即便緣由只是不想麻煩他,談翌也會很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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