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說,陸銜月當時並沒有醉到神志不清、斷片失憶的地步。
所以,那晚陸銜月從頭到尾都是清醒的,他對陸銜月做了什麼,陸銜月都記得一清二楚,但陸銜月當時並沒有推開他……
以他對陸銜月的了解,不反駁等於默認,不拒絕那就等於同意。
談翌的腦子裡現在只有一個想法。
他們兩情相悅。
這四個字有灼人神志的效果,談翌光是想想,心臟就不受控制地怦怦亂跳,腦子裡瞬間炸滿了絢麗的煙花。
柳含章眼看著談翌從面色如常到燒紅了耳尖,不用想都知道那天晚上肯定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張雯君給談翌夾了一塊排骨,「對了小談,我們家裡沒有多餘的房間,你今晚就和昭昭一起睡。」
「昭昭的房間在二樓右側的走廊盡頭,門口花瓶里有一枝杏花的那間。」
談翌回過神,愣愣點了點頭,又說,「外婆,我怕陸銜月他不同意。」
張雯君當即說道,「這有什麼不同意的?你們都是男娃,睡一間床不打緊,誰也不會吃虧。」
「一會兒我給你拿一床乾淨被子,你們一人一床,免得搶被子,這下昭昭總不會不同意了吧?」
「謝謝外婆。」
談翌心不在焉地吃著飯,端起杯子喝了口涼絲絲的甜酒,只要想起陸銜月那晚沒喝醉,他就覺得心頭滾燙至極。
——
陸銜月回到房間後,坐到了窗邊的書桌上。
左右無事,他隨手從書架上抽了本書,放在桌上攤開看。
淅淅瀝瀝的雨聲不絕於耳,陸銜月垂眸看著書頁上的句子,竟連一個字也沒進腦子。
柳含章對於他的酒量深淺一清二楚,她肯定會將這件事告訴談翌,他姐姐從小到大就喜歡拆他台,可以說是她的一大樂趣。
要是談翌知道他那晚沒喝醉……
提起那晚,亂七八糟的畫面就會再次浮現眼前,陸銜月白皙的脖頸也染上了熱意,他將窗戶開得更大了些,讓陣陣涼風吹在臉上,降了降溫。
陸銜月冷靜地轉念一想,「喝醉」這種事旁人是很難界定的,只要他咬死了自己不記得那晚的事,誰也沒辦法說他是清醒的。
沒多久,敲門聲響了起來。
「昭昭——」是張雯君的聲音。
陸銜月走過去打開了門,抬眸就看見談翌站在張雯君旁邊,懷裡還抱著一床被子。
「外婆,我不冷。」
陵城晝夜溫差大,加上今天又下了雨,陸銜月以為張雯君是擔心他晚上冷,所以給他添一床被子。
張雯君溫和地笑了笑,說道,「這床被子是給小談的,今晚讓他和你擠一擠,好不好?」
聞言,陸銜月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談翌輕輕嘆了口氣,垂下頭故作低落,「外婆,你看吧,我就知道他不會同意,我也不強人所難了,還是冒著雨去城裡訂酒店吧。」
又是這裝模作樣的熟悉招式,陸銜月一臉冷漠,眼神淡淡刀過去,談翌和他對視一眼,而後將下巴埋進被子裡,像是被誰欺負了一樣。
「……」你還委屈上了。
陸銜月有時候真想一拳給他揍過去。
張雯君聽說談翌要出去訂酒店,一生勤儉節約的莊稼人哪裡肯干?當即拍拍談翌的胳膊安撫道,「費那個錢做什麼?咱們家的床又寬又大,被子也不缺,還愁睡不下你嗎?」
安撫完這個,張雯君又開始勸那個,「昭昭,你們兩個男娃,挨在一起睡一覺而已,又不會懷孕。」
陸銜月:「……」
懷孕那自然是不會,但發生點其他的不是沒可能,畢竟這小子有前科。
見陸銜月不說話,也沒再拒絕,張雯君就當他同意了,她接過談翌懷裡的被子,鋪在了床上,兩床被子各占一邊,看上去誰也不會吃虧。
張雯君給了陸銜月一個安心的眼神,「這樣你們睡覺就不會搶被子了。」
「……」
這不是搶不搶被子的問題,陸銜月擔心這傻狗半夜鑽他被窩,就像上次在醫院裡一樣。
張雯君安排好談翌的睡處,隨後就下了樓。
房門關上後,談翌倒是半點不拿自己當外人,徑直在陸銜月的床邊坐了下來,嘴上客氣地說,「今晚就委屈你和我擠一擠了,多有叨擾。」
陸銜月覺得他在找抽這一領域天賦異稟,冷著臉說道,「你今晚打地鋪。」
談翌頗為受傷地望著他,「這晚上天寒地凍的,著涼了怎麼辦?」
「……那我睡地上。」
陸銜月踮起腳從衣櫃頂上翻出一床褥子,談翌站在他背後,趕緊扶著他的手把褥子塞了回去。
「不行,你會著涼的。」
「我沒那麼金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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