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翌往陸銜月碗裡夾了兩片水煮牛肉。
據他這兩三個月的觀察,他發現陸銜月眼裡的食物分為三種,十分抗拒吃、一般抗拒吃和不太抗拒吃,不過他雖然平等地抗拒所有食物,但為了維持生命體徵,都能吃一點。
陸銜月看著碗裡的食物,沒多說什麼,礙於柳含章在場,他顯得十分配合,生怕被人看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但談翌也沒太過分,沒讓他吃太多。
一頓飯下來,林卉和柳含章的注意力幾乎都放在了談翌和陸銜月身上。
林卉看著自家兒子貼心地給朋友剝蝦、夾菜、添果汁,把人照顧得無微不至,她心裡很是滿意。
不錯,很有家風。
陸銜月已經習慣了談翌的「用餐服務」,並不覺得有什麼,但這放在柳含章眼裡就不大對勁了。
她有說要把人伺候到這個份上嗎?
談瑤自然也看到了談翌對陸銜月的關心和照顧,她心想:看來大哥和銜月哥哥果真是很要好的朋友。
飯後,談翌自覺系上圍裙收盤洗碗,陸銜月主動提出,「我幫你。」
談翌有些意外,「怎麼突然這麼客氣?」
「沒有。」
陸銜月瞥了一眼客廳里的林卉和談瑤,比起應付小孩和長輩,還是應付碗筷更輕鬆。
最主要的是,林卉很容易讓他想起去世的陸堇宜,這兩位母親在某些方面有一定的相似,比如,她們都是同樣的細心,同樣的溫柔……
陸銜月微微出神,就這片刻功夫,談翌已經環過他的腰身,給他繫上了圍裙。
淡淡的鮮割青草氣味貼近又遠離,陸銜月來不及發作,談翌就已經退回了安全距離。
末了,談翌還端詳著陸銜月的造型,由衷地誇了一句,「不錯,這個顏色很適合你。」
怎麼會有人系個圍裙也這麼好看?
陸銜月轉過身,留給他一個冷漠無情的後腦勺。
「有病就治。」
談翌被罵了還笑盈盈地貼上去,廚房很寬,他非要肩並肩和陸銜月擠在一起洗碗。
「……」
陸銜月覺得這傻狗有必要去看一下醫生,是不是腦子裡哪根筋搭錯了。
談翌還興沖沖地邀請他,「過會兒我們一起去看新出的電影,怎麼樣?」
陸銜月拒絕,「不去。」
談翌繼續說道,「動畫電影而已,不嚇人,瑤瑤看不了太刺激的畫面。」
他不去是因為怕電影太嚇人嗎?
陸銜月面無表情,假裝不小心呲了他一身水。
談翌抖了抖沾濕的圍裙和衣服,覺得陸銜月耍性子的模樣非常可愛。
他臉上甚至還掛著笑,「怎麼生氣了?」
「沒有。」
陸銜月又不小心呲了他一身水。
談翌只是笑,抓著陸銜月的手腕,幾乎把人圈在了懷裡,他問,「好玩兒嗎?」
這傻狗動不動就貼著他。
陸銜月從他懷裡逃開,冷漠道,「不好玩。」
洗完碗後,談翌渾身都濕透了,罪魁禍首神色如常地摘掉了圍裙。
談翌擰乾衣服下擺,問,「消氣了沒?」
陸銜月看他渾身濕淋淋的模樣,心情甚好。
誰讓他沒事貼這麼近?
談翌捕捉到陸銜月唇邊淺淺的笑意,恍若看到了滿山春桃競相開放。
他晃了晃神,也跟著笑。
「看來是消氣了。」
林卉走進廚房就看到了水淋淋的兒子,趕緊找了塊毛巾給他擦擦,「洗個碗怎麼衣服也弄濕了?趕快去洗個澡,別凍感冒了。」
談翌從善如流地拿著毛巾去了浴室。
陸銜月坐到了柳含章旁邊。
柳含章慢悠悠地吃著飯後水果,瞥了眼陸銜月臉上似有若無的笑意,問道,「你倆在廚房打水仗?」
陸銜月收斂表情,「沒有。」
他是那麼幼稚的人嗎?
柳含章顯然不信,「哦」了一聲,揶揄道,「那他衣服上的水是自己澆的。」
陸銜月點頭,「對。」
柳含章:「……」
對個鬼,這很不對勁。
談瑤抱著畫板坐到了陸銜月旁邊,儼然一副勤懇好學的模樣,「銜月哥哥,今天畫什麼好呢?」
陸銜月想起了滿院的鮮花,「薔薇。」
「好,我最喜歡薔薇花了!」
陸銜月拿著畫筆給談瑤打了個樣,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一朵含苞待放的薔薇。
「哇,真好看。」談瑤接過畫板,自己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依樣畫瓢地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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