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肖傷。」肖傷簡短地回答,「剛剛你說你花掉最後一分錢來到這個美術館,就為了看沒有戈爾巴托夫也沒有莫奈真跡的臨摹的印象派油畫?這好像不是一個很令人幸福的選擇。」
「如果人生還有選擇的話我當然會跑去巴黎啊。」陳青喃喃道,「我現在就和包法利夫人一樣,既想死又想去巴黎呢。」
肖傷安靜地站在那裡看著陳青,他對陳青產生了難以想像的探索欲,他忽然就想弄清楚眼前的人從何而來,為什麼想死,他走過那麼多地方路過那麼多人,每一個都沒有陳青如此讓他著迷。這種著迷的起點是想要交談下去的欲//望,誰也不知道落腳點會是什麼。
於是他向他發出邀請,帶著衝動。
「我沒辦法帶你去巴黎,但我能讓你不去跳海。我不會像萊昂一樣拋下你去巴黎。」肖傷問,「你願意跟我走嗎?」
第29章 薑糖水
「你願意跟我走嗎?」這種話再次從斯星燃的口中說出來時, 鍾缺有些失神。
他忘記自己接下來該說什麼,站在原地沒有動。此時此刻的他大腦里太亂了, 像一團棉花塞進了他的思緒里,他想把它給理出來,卻發現那堆東西已經亂成了棉絮,散落在四處,怎麼找也找不完。
鍾缺在意識到自己出錯的時候很抱歉地向片場的各位抱歉,葉瑰沒有多說什麼, 只讓各組工作人員復位,就從鍾缺卡殼的地方重新開始拍。
斯星燃在工作人員調試設備的時候忽然開口,說:「你剛剛在想什麼?」
「一件事。」
「什麼事?」
「和你有關的事。」
斯星燃不說話了。
鍾缺也沒有再說話,他沒有再去看斯星燃的藍色眼睛, 那雙眼睛的目光灼灼, 像是要洞悉他全部的內心, 把他看穿。他閉上眼睛又睜開, 權當調整了情緒, 他又深呼吸, 讓自己的情緒回到戲中。
這場戲和後面轉場的幾場戲一直拍到第二天凌晨兩點, 鍾缺和斯星燃鞠著躬向片場的各位工作人員道謝, 葉瑰跟秦溺還在討論明天的戲份,扶山等到鍾缺回酒店之后里將手機遞給他, 又詢問他現在要不要喝點薑糖水。
如今已是十月下旬,秋日的廣州白日溫暖,晚上卻有些絲絲涼意,鍾缺剛和斯星燃拍完一場外戲回來,穿著單薄的襯衫,額頭上卻全是汗, 背後也全部濕掉,這種時候人很容易感冒。
但鍾缺搖搖頭,對扶山說:「你也早一點回去吧,現在很晚了,薑糖水我自己會泡的。」
「那我先走了。」扶山知道鍾缺是說一不二的性子,也沒強求,只是說,「大衣我放在你房間裡面了,待會記得穿上,不要等到冷了才穿,不然很容易感冒。我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如果有事給我打電話。」
鍾缺沖她點了點頭,輕聲說:「早點睡覺吧。」
扶山跟他揮手。
「明天又是夜戲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鍾缺旁邊的斯星燃說。
「應該說一連十多天都是夜戲。」鍾缺隨口回答,「這部電影就沒幾個是白天的場景。」
斯星燃抬眼看著酒店走廊上的鏡子裡映出的鐘缺,說:「你要泡薑糖水的話,我能不能舔著臉求你給我泡一杯?」
鍾缺沒拒絕他。
他把薑糖水泡好的端到床頭櫃前的時候斯星燃正在看劇本,卸妝之後的他眼圈其實有點重,想也不想是被夜戲折磨的。
「你在看哪一段戲?」鍾缺將外套穿上,又將早上出門前打開的酒店窗戶關上,風一瞬間被堵在屋外。
斯星燃喝了一口薑糖水,他其實不是很喜歡甜,但鍾缺喜歡,鍾缺給他和自己放了一整顆白糖在薑糖水裡,於是他痛苦地咽下那點水,對鍾缺說:「鍾缺,你是想甜死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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