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冬天。」鍾缺說。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的,斯星燃卻聽懂了他的意思。秋天這種季節外頭不熱也不冷,相反還能有時不時吹來的涼風,站久了也不會感覺太糟糕,所以也沒必要對這些記者多客氣。
他走進電梯,看著跟在他身後走進來的鐘缺,問:「那要真是冬天,你會老老實實地下車隨便他們問話?」
「不會。」鍾缺很坦誠地說,「這是他們的工作,不是我的工作。當然如果有一天他們能不再那麼八卦,把問話從我的私生活轉向我的工作上來的話,也許我會很樂意的。」
「那是鶴涇那樣的記者的事情,而他們這樣的娛樂記者門檻很低,相應的只能幹這種事情。」斯星燃說。「大多數人對他人的私生活都有窺探欲的,感情生活尤甚,娛樂圈的這種娛樂記者基本上都是基於這個需求的產物。對於他們而言,只要盡力從你這樣的人嘴裡挖出哪怕一點點有關私生活的東西,他們這一個月的業績就不用發愁。」
「你好像很了解這一方面?」鍾缺問。
斯星燃笑了笑,說:「我曾經為了做自己喜歡的音樂四處籌錢,娛樂圈各個職業都了解過,還做過導演編劇,底層記者其實很好入門,如果不是這個行業太違背我的底線,說不定也有幾篇八卦新聞稿是我寫的呢。」
「你們公司難道對你放任不管麼?」鍾缺皺眉。
「他們只需要藝人做他們喜歡的音樂。」斯星燃慵懶地笑笑,「音樂夢想這種東西在他們眼裡一文不值,不聽話的藝人只能自尋出路。也只有自己找到出路之後,他們才會覺得投資你不是一件賠本的事情。」
鍾缺從沒想過斯星燃的前公司是這樣的。
他過去在東京,在和鍾缺短暫地相處的那三天裡,除了與他做/愛,就是看著他寫各種稿子,他當時以為斯星燃只是喜歡撰寫一些東西,如今才發覺這只是他在困境裡長期磨成的謀生習慣。
斯星燃新招來的助理蘇青岱已經在攝影棚這一層的電梯出口等他,看到鍾缺的時候她愣了一下,接著對他頷首表示打了招呼。
鍾缺也朝她點頭。樓下的記者已經知道他們被騙了,扶山給鍾缺發了已經上來的消息,鍾缺告訴了她自己的化妝室位置,接著往那邊走去。
他和斯星燃並不在同一個化妝室,除了必要的雙人定妝拍攝會在一起拍攝,其餘時候也都在不同的攝影棚。
葉瑰的電影從頭到尾都講求保密,無論是演員還是片場的工作人員,她不讓泄露出去的東西就一點也別想發到網上。不用說其餘演員無法觀看別的演員的定妝拍攝,在定妝照放出之前連演員本人都不知道拍成什麼樣。
鍾缺飾演的陳青並沒有多少需要更換的衣服,第一套衣服也只是最普通的白色襯衣和工裝褲,服裝師特意將白色襯衣的下擺改短,並做出了陳舊的模樣。工裝褲也將邊緣磨掉了一點,留下斷掉後被剪掉的線頭。
「這套是快下崗的時候陳青穿的衣服,葉導跟我說他是一個很愛乾淨但不愛打扮的人,除了工作基本不出門。我就把它改成了這樣。你先試試。」服裝師說。
鍾缺把襯衣和工裝褲穿上,接著往棚里走去,攝影師和美術組的人都看著他。
他沒有怯場的本能,也許這也算天賦之一,從站在燈光前他就知道自己應該是什麼狀態,陳青的人設他做了很久的功課,不敢百分之百說吃透了,但拍攝定妝照需要的情態還是可以把握。
這個時期的得過且過的陳青需要一種向上的頹靡感,像是被生活重壓壓得喘不過氣來的半死不活的疲憊中不肯服輸的不妥協。鍾缺很恰當地找到這種感覺。穿在他身上的白色襯衣在他的動作下隱隱約約露出腹肌,這是吸引肖傷的起點。
開頭順利,後面的一切也就跟著順利,攝影師拍完鍾缺的單人定妝照也才下午三點,隔壁斯星燃的動作稍微慢了一點,鍾缺聽人說葉瑰在那邊親自看著,一開始對斯星燃的表現不怎麼滿意,否定了好幾張。
鍾缺知道葉瑰是個精益求精的人,定妝照也是如此,雖說這東西不需要太精細,幾乎都只是內部傳看,但葉瑰卻要求很高,基本上拍出來的照片都可以直接做電影後期的宣傳海報。
他靠在斯星燃攝影棚外面的牆上,等著他拍完出來再和自己拍雙人定妝,然而沒過幾分鐘葉瑰從裡面出來,對他招手,讓他直接進去。
鍾缺頓了一下,將手機遞給坐在旁邊的扶山,跟著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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