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緣由只有周野知道——動車的途徑站里有冷水。
他不會做出下車去尋找周池這樣的行為,他只不過有些病態地想途徑一次周池在的城市。
僅此而已。
自從上次與周池見面後,周野晚上似乎好睡了些,每晚也不必再需要依靠藥物才能入睡,手臂上的淤青淡到快看不出印記。
臨了整理藥箱,他才發覺常備的那瓶安眠藥不見蹤跡。
他的房間已經空空如也,明明所剩物品也是一覽無遺。
可周野找了許久,仍舊沒有找到。
找到最後,周野想可能是那天遺留在酒店房間忘記帶走。
回烏清的那天,萬里晴空,連一朵雲也沒有出現與周野說再見。
[哥,我今天回烏清了~]
[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轉圈>]
只需要一點關心,他混亂而支離破碎的世界裡就能多一點新的期待來縫縫補補……
周野關掉手機屏幕,在疾馳的動車上靠著窗,看著一閃而過的窗外風光。列車穿梭在時光隧道內,迎面而來並與他擦身而過的是漫長年月里綿綿不絕的愛意。
周野似乎永遠也看不清楚周池,有一層觸不到的翠綠色薄紗擋在兩人之間。
像是幼時暑天在老家臥室里床上的紗帳。
他趴在鋪滿涼蓆的床上,翹起雙腳有一搭沒一搭地擺動,瞪大雙眼,透過紗帳看向周池的背影。周池坐在床邊的書桌前,借著檯燈暗黃的光靜默地看書。
哥哥真好看。
但周野不能說話,否則周池就會發現他還沒有睡覺。
於是,周池看著書,他看著周池。
除了嗡嗡作響的風扇和時而飛動在周池腿邊的蚊子之外,他們都靜得像一幅畫。
那時的周野想,他看不清楚周池可能是因為,昏暗的燈光,礙眼的紗帳,昏昏欲睡的大腦。
總之,一切的朦朧都是有原因的。
周野是家中幼子,幼年極為頑皮之時,正是父母事業上升、工作繁忙之際。加之周池又比他大六歲,因此照顧周野的重任大部分都落在身為兄長的周池身上。不論周野調皮搗蛋到什麼程度,周池總是默默給他收拾爛攤子。
周野去拔了鄰居阿姨家剛種下的梔子花樹苗,阿姨怒氣洶洶地提著乾癟的梔子花樹上門。周池便把周野擋在身後,低著頭向她誠懇地道歉,並承諾會買幾株更漂亮的去栽種。直到見鄰居阿姨火氣小了,周池才拉周野出來,讓周野再次道歉。
第二天——
「哥,你說這真的能種得活嗎?」
「嗯……」周池把袖子擼到手肘,拿鐵鍬鏟著土。
「我明明才拔了一顆,你怎麼買這麼多!?早曉得我就把旁邊的海棠花也通通拔掉!哼!」周野看著十株梔子花小樹不滿道,嘴裡還叼著一枝周池剛鏟下來土裡的狗尾巴草。
周池抬頭瞥了他一眼,「你如果不去拔,我們倆現在就不至於在這裡幹活。」
「那它本來就倒了嘛,我聽到它說它想呼吸,我只是幫它的忙,把它拔出來而已!」
「噓!過來幫我扶一下鐵鍬。」周池不跟他多說廢話。
周野不情不願地站起身走了過去。
周池種完花後,又跟鄰居阿姨再三保證周野絕不再犯,對方才肯作罷。
周野或許不知道的是,周池以父母工作忙碌為由,拜託鄰居阿姨務必莫將此事告知他們。
至於買梔子花的錢也是周池攢下的零花錢。
他也不明白即將中考的周池,以往周日晚上都早早入睡,為什麼今天還在趕作業。
儘管周野頑皮,因為年紀小,在綠洲小區里也當不了孩子頭,但卻屬於人緣極好的類型。
周恒生和徐若晴一致認為孩子成長也需要玩伴陪同,釋放好玩天性。因此,一到周六下午,家裡的老式座機電話鈴聲總是準時響起。
周六的下午是屬於周野父母都准可的玩耍時間。
這一次周野同他的朋友們的任務是去後山「尋寶」。
儘管這也不是他們第一次「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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