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庭川也在檔案袋上放了個U盤,「錢衡供出的所有信息以及他私藏的證據。」
末了,他抬眼看向始終緘口的傅硯辭,沉聲道,「打算怎麼做?」
從始至終都沒出聲的傅硯辭只是低眼看著桌上的檔案袋和U盤,他沒戴眼鏡,沒了鏡片的遮擋,那雙清寒的眸子泛著冷意,尤其是他不說話時,整間會議室瀰漫著殺氣騰騰的凶戾。
片刻後,他才緩緩俯身拿起其中一個U盤,繼而薄唇微勾,目光慎人地落在桌面,「給傅憬言送份禮物,幫他一把。」
傅南岑的意外離開就像一瓶保存完好的汽。油忽然被打碎了瓶子,汽。油撒了一地,加速火苗燃燒的速度。
他本想遛狗逗猴,可沒想到有人想在太平間搶C位,不如滿足他們。
幾人離開,蘇梨月抱住傅硯辭,沒說話。
她十分能理解傅硯辭此刻的心情。
就像十年前失去爸爸媽媽那樣,當時的蘇梨月已經放棄掙扎,試圖和媽媽一同死在那場大火里,可是沒有。
她被蘇槿戈救了出來。
親人的離開是一生的潮濕。
在後來的十年裡,蘇梨月度日如年,她活著的唯一念頭就是有朝一日能為爸爸昭雪,還爸爸清白。
剛到蘇府的那幾年,蘇梨月每晚都會夢見爸爸媽媽,或是像小時候那樣帶她出去玩,或是笑著叫她加油,可每當夢醒,他們就又消失了。
蘇梨月接受不了,當初每天都能見到的人,現在,睡覺卻成了唯一能見到他們的途徑。
「傅硯辭,以後我就是你的家人。」
她緊緊抱住傅硯辭,試圖給他力量,也試圖擁抱當年受傷的自己。
傅硯辭寬大的手掌在她後背輕撫,聲音虛柔,「準備好了嗎?」
蘇梨月點點頭,「我等這一天,等了十年。」
傅硯辭朝她攤開掌心,把U盤交給她,「刀交給你,怎麼用隨你。」
……
以料理傅南岑後事為由,傅秦才有了幾天出入傅家的自由。
在傅南岑這件事上,他表現的極為上心、悲痛欲絕,好像真的很傷心痛失一子。
但其實傅硯辭清楚,傅秦不但不愛傅南岑,反而憎恨他。
只是因為當年他和魏桂芝是聯姻的利益關係,並沒有愛。
而傅南岑是他們聯姻下的累贅。
尤其在出生後患上敗血症,傅秦更是覺得他麻煩,一句關心都沒有,全丟給傭人管家照顧。
這些年他更是未曾關心過傅南岑一句,就連關心傅硯辭話里的背後,都是希望他死。
現在看到他這樣惺惺作態的伎倆,傅硯辭覺得可笑。
「阿硯,你大哥的離世讓我明白了一點,家人無論如何都是家人,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們都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樣的變故,如今傅家的孩子又少一個,爸爸實在不忍心看著你和小言互相爭鬥,你去勸勸爺爺,讓小言歸家吧。」
傅秦說話時,強忍著淚水,連聲音都在顫。
他以為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能感染傅硯辭一點,可沒想到換來了一
聲淡漠的冷笑。
「你沒有資格自稱是我爸,我的爸爸,在你掐住我脖子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死了。」
傅秦一副委屈的模樣,搖頭解釋,「不,我跟你說了那晚爸爸喝醉了酒糊塗了才做出那樣的事,你怎麼還不能原諒爸爸呢?」
「喝醉了酒。」傅硯辭雙手環臂站在那兒,居高臨下地睥睨他,「從前你和媽媽吵架說是喝醉了酒,婁丹秋帶個比我大的小孩進家門你也說是因為喝醉酒惹出的事,酒量不行就別喝,別把一切錯事都歸加在酒上。」
聽見他提起寧慧雲,傅秦神色募得清冷,連語氣都冷硬幾分,方才的委屈痛苦蕩然無存。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不准在傅家提起你媽媽!」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找到媽媽了。」傅硯辭看著他,「前些日子給我發了求助信息,說是被人綁架了。」
說完,他俯身,像只狼王野獸在凝視著即將下肚的獵物,「傅秦,媽媽要回來了,你難道不高興嗎?」
傅秦強行壓下眼裡的驚慌,鎮定地指著傅硯辭,「我看你是想你媽想出癔症了。」
說罷,傅秦沒再停留,轉頭就離開了傅宅。
傅硯辭望著他匆匆離去的身影,落了道譏笑。
而後抬手喚來黑衣保鏢,冷聲命令,「跟著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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