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楹沒當回事,偏偏她隔壁工位的女生也感冒了,咳了一上午,堅守在崗位上,於是……
下午,季舒楹發現自己也開始喉嚨痛、鼻塞、流鼻涕。
發現不舒服後的第一時間,廖音就送她去了醫院。
裴遠之在跨洋航線上,他這次的出差,是臨時通知的,要去美國KS總部,既見背後真正的創始人,也要代表KS去會面一位大客戶,標額大得嚇人。
相當於一次來自創始人的『考驗』。
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裴遠之剛落地,手機開機,就收到了廖音發來的消息,以及數個未接電話。
紐約時
間,凌晨一點。
JFK國際機場,6號航站樓。
作為紐約最繁忙的機場,凌晨時分,甘迺迪機場內仍是燈火通明,人流匆匆,不遠處的黑色夜幕中,時不時的有飛機起飛降落,一閃一閃的燈在天空中縮小,最終成為星星一般渺小微弱的亮點。
經歷了在空中飛行長達十四個小時漫長旅程的旅客們,都面露倦容,神色倦怠。
助理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跨洋旅程實在磨人,再看向旁邊,饒是精力充沛如裴律,眼下也淡淡烏青。
電話緊接著響起。
裴遠之接了電話,聽完廖音說的話,眉頭微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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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生病時是人最脆弱的時候,哪怕是平日裡再堅強的人,也不例外。
孕期,醫院不好用藥,只給了季舒楹多喝水、吃點維生素C的建議,讓廖音帶人先回家觀察觀察,如果兩天沒有好轉、或者病情加重實在扛不住了,再來醫院考慮用藥。
說白了,就兩個字——硬抗。
季舒楹從小到大生過的病不多,她嬌氣,幾乎每次生病都鬧得人仰馬翻,更別提孕期生病。
折騰了一趟,又從醫院回到家,季舒楹上了床,喝了碗張姨煮的檸檬水,廖音細心地將被角全掖緊,鍾冰琴聽說消息也立馬風塵僕僕地趕了過來,半哄半騙地耐心陪著季舒楹,直到對方睡著。
見她睡著了,長輩們這才稍稍放下心來,退出臥室,動作很輕,關上了燈。
臥室里一片昏暗,只有床下的夜燈散發著模糊的光暈。
靜謐的夜,白天裡偌大的臥室,卻在此刻變得無比孤單,甚至有幾分冷清。
剛剛習慣了兩個人的大床,此刻,身旁的床位冰冷,連餘溫也未落下。
季舒楹躺在床上,閉著眼,眼睫輕輕顫著,似振翅的蝶翼。
她睡也睡不著,躺也躺不舒服,喉嚨間的異物感無法忽略,腦袋也昏昏漲漲的,一會兒又得起身,小口小口地喝下熱水,來緩解喉嚨的乾澀疼痛。
一抽一抽的紙用著,扔在垃圾桶里,季舒楹再度躺下,盯著天花板,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也在腦海里縱生,像細細的水草,生長著,纏繞著。
她想起小時候發燒生病,季茂明拋下公司的事務,陪她在醫院呆了三天,有什麼公事也都在病房裡處理,不能的就推掉。
就這樣,陪著她,她也被嬌慣出了這樣的習慣。
而現在,她生病了,父親這個角色,再也無法陪伴在她床前。
甚至,季茂明連個電話都不曾過問。
在她生命中,存在了長達二十四年的角色,被硬生生地割捨掉。
或者,再早一點,從季茂明出軌開始,她就沒有家了。
她的家……
床頭柜上的手機忽而震動起來。
低落的思緒被打亂,季舒楹睜眼看去,有人給她打電話。
她有些煩躁,伸手將手機拿了過來。
季舒楹前面的情緒一直是正常的,平靜的,半小時前,她在廖音和鍾女士面前,也表現得很輕鬆的樣子,跟平時沒什麼兩樣,以免讓鍾女士和廖阿姨太過擔心。
只有季舒楹自己知道,有多難受,有多不舒服,甚至想要掉眼淚。
可她已經是大人了,是懷有寶寶的大人了。
看到來電人名字的剎那,季舒楹的面具戴不住了。
這是一通越洋電話。
「我……」接通了電話,季舒楹剛開口,就聽到自己聲音沙沙的,像刀片刮過,又似鴨子叫,難聽極了。
又想笑又委屈又難受,再說話時,便不自覺地帶了哭腔的鼻音,「裴遠之,我好難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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