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胡說八道,裴遠之自己說過的,問她是不是想要幫忙。
正經人能坦然自若地反問要不要幫忙嗎!
林真真『哇哦』一聲,沒想到能從好友這裡聽到這麼勁爆的消息,興奮地道,「那那那那,你們是做了幾次中的?」
季舒楹瞬間卡殼。
吹牛吹到一半,吹不下去了。
林真真看在眼裡,反應竟然是:「一次就中?」
「……林真真你閉嘴吧!!」
裴遠之打完電話,從隔壁房間裡出來,眸光掃過來時,就看到床上兩個人鬧作一團的畫面。
他本身工作強度大,業務也忙,今天在醫院裡耽誤不少時間,少不了跟客戶一一解釋,好在客戶對他的信任度很高,給予了充分的理解和配合。
看到裴遠之過來,林真真立馬收起前面的不正經,咳了幾聲,指了指旁邊的紙袋,「諾,換洗的衣物,阿姨讓我帶過來的。」
季舒楹抬了抬右手,前面剛打過葡萄糖的手,還有些不習慣,道:「我手沒力氣,你陪我進去。」
言下之意,讓林真真幫她洗澡。
沒想到,林真真笑眯眯地對裴遠之道:「小舒想洗澡,那就交給您啦,我這個外人就不打擾你們一家三口了!」
……怎麼就一家三口了!
季舒楹伸手想要捶林真真,沒想到好友見勢溜得很快,門關之前還促狹地沖季舒楹眨了下眼,意思是『給你創造了機會你們抓緊培養感情』。
門關上。
病房裡一片靜謐,夜深時分,窗外夜色安寧,偶有風聲窸窣。
僅餘兩人的私人空間。
季舒楹剛想說不用聽林真真說的話,就聽到裴遠之開口:「浴室里有為病人設置的扶手。」
私人醫院設施完備貼心,主打精細服務,浴室里都做了一圈到腰部的防水扶手,專為行動不便的病人設計,還有專門放置吊瓶的架子,根本不用擔心不方便。
言下之意,他不會幫她洗澡。
季舒楹知道是一回事,被裴遠之直接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
「沒打算要你幫忙,自作多情。」
季舒楹輕哼了一聲,掀開被子想要下床。
被子寬大又長,被她睡得有些凌亂。
下床時季舒楹沒注意,腳被被單勾到,身體一歪,身體失去平衡,『啊』的短促一聲,季舒楹慌忙伸手,想要抓住一切可以抓的東西。
下一秒,天旋地轉。
她被撈入一個溫暖寬大的懷抱,修長結實的臂膀橫抱著她,穩穩的力量感固定住,讓人安定。
季舒楹鼻尖嗅到清冽的男士香水味,還有肌膚的薄荷沐浴露味道,熟悉又陌生。
鬼使神差的,季舒楹竟沒有第一時間掙脫出來。
像磁鐵的正負極,只要靠近一定的距離,本身的吸力便無法自控地黏上,骨肉相貼。
安靜的空氣,保持的動作,默契的,誰也沒有說話,只能聽到兩道呼吸聲。
一聲綿長均勻,一聲淺淡不穩,逐漸交匯同頻。
仿佛有無聲的東西在發酵、瀰漫、漫漶。
季舒楹忽而想起她做過的那個夢。
也是在裴遠之的懷裡,但春夢裡的裴遠之分外強勢主動,手裡的動作也從不留情,一點冷淡也沒有。
夢中的畫面,似乎在此刻與現實重疊覆合。
「先起來。」
裴遠之淡聲開口,打碎季舒楹在做夢的錯覺。
她本身沒打算在他懷裡呆多久,只是覺得溫熱妥帖,沒有第一時間起來。
一聽裴遠之趕人的話,季舒楹反而往他懷裡窩了一下,「不要。」
不等裴遠之說話,季舒楹繼續道:「怎麼,不會抱我一個人都抱不動吧?難道我很重嗎?」
懷裡的手也不安分,只是從那個礙事的位置挪出來,肘部微彎,緊緊拽著裴遠之的領帶,增加重力阻礙。
裴遠之偏頭看她,眉心微折,幾息後,喉結動了動,聲音低沉清晰,「重。」
一個字,惜字如金,簡明扼要。
季舒楹反應了一秒,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裴遠之居然說她重。
她哪裡重了!
就算真重了,又關他什麼事!
「裴遠之你……」
「重,因為不只抱你一個人。」
裴遠之打斷季舒楹的話頭,視線一點點下移,從她微亂的髮絲,到小巧的鼻尖,嬌嫩紅潤的唇瓣,視線仿佛也帶著溫度,「還有你肚子裡的寶寶。」
季舒楹張了張口,一時語塞,說不清是什麼感受。
上一秒還在炸毛,挑起了洶洶的怒火,下一秒又被人捋順,仿佛被溫熱的掌心撫過,柔軟的,痒痒的,難耐。
離得太近了,近到此刻,她的頭靠著他的肩,唇離他的下巴,也不過幾厘米。
季舒楹盯著視野里的修長脖頸,飽滿微凸的喉結,還有一點痣,顯得薄情,一個想法突兀地出現——
親起來是什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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