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陳逸凡也明顯十分吃驚的樣子。
沒想到裴遠之會主動跟他打招呼。
短暫的愣神後,陳逸凡反應過來,熱情寒暄:「裴律也來這裡參加會議?」
「是。」
季舒楹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裴遠之,更沒想到對方根本沒看她。
微怔的空當,兩個男人已經聊了起來。
陳逸凡順勢介紹了一下季舒楹,「我的師妹,季舒楹,現在在君德,年紀不大,但是前途甚好。」
裴遠之視線這才落到季舒楹身上,像是初認識一般,淡淡頷首,「季小姐。」
頷首的幅度輕微,帶著些許居高臨下的高傲,口吻疏離分明,眼神也漠然冷清。
像是不認識她一樣。
在工作場合,公事公辦,避嫌,很正常。
但不知為什麼,裴遠之這個態度,讓她不太舒服。
陳逸凡瞧出裴遠之不甚熱絡的態度,雖然不明白這尊大佛為何突然願意跟他一個小人物聊天,但還是很有分寸地介紹著,甚至順帶提了一下季舒楹的窘境,看裴遠之願不願意憐香惜玉,給個機會。
原本以為只是一帶而過,陳逸凡卻聽到裴遠之忽而開口:「非執業律師,有獨立辦案資格?」
「自然是沒有。」陳逸凡接話,隨後反應過來,看向季舒楹,「小舒還沒執業是吧?」
季舒楹心頭不妙,忙解釋道:「我暫時還沒有執業資格,但是君德本身有很多成熟的高級律師……」
「據我所知。」
裴遠之不輕不重地打斷,語氣淡然得像是在平靜敘述一個事實,「君德擅長的業務更偏向併購重組、股權,而非智慧財產權、科技領域。」
言下之意,季舒楹所在的君德,根本不擅長陳逸凡前面所說的業務情況,甚至算得上短板。
業務不對口。
這是大忌,意味著不夠專業。
陳逸凡沒想到裴遠之會聽到他們前面所聊的內容,還提點了兩句,頗有些驚訝。
但顯然,裴遠之說的話很有份量,他也聽進去了,有了第三者的客觀評判,他再做什麼都顯得不甚妥當,反而有以私的嫌疑。
陳逸凡沉吟了一會兒,道:「裴律說的也有道理,是我考慮不周了,差點給客戶帶來麻煩。」
說著,陳逸凡抱歉地沖季舒楹笑了笑,「不好意思了學妹,我也很想幫你,但……」
言下之意,他也想給師妹行這個方便,但現在,可能沒有下文了。
季舒楹不敢置信地看向裴遠之。
輕飄飄兩句話,她這幾天忙上忙下的結果就要功虧一簣?
咬了咬唇,季舒楹忍住在這樣正式場合質問和發火的衝動,勉強保持著最後的體面,「好的,沒事的,我理解的師兄。」
又寒暄了些有的沒的,陳逸凡也去了宴會廳。
他離開之後,只留下季舒楹與裴遠之。
「今天怎麼在這裡?」
還沒等季舒楹開口質問,裴遠之先開口了。
季舒楹抬眼,看著眼前讓她功虧一簣的罪魁禍首,居然還能這麼平靜地問她為什麼在這裡。
「當然是工作!不然我吃飽了撐的!」
季舒楹冷冷看著裴遠之,沒吃晚飯的胃還在隱隱作痛,一陣翻湧,太陽穴也隱隱發脹。
她知道裴遠之說得沒錯,從客戶角度和風險把控來說,都是如此。
也知道君德和KS是死對頭,兩家關係一直很差,互下絆子,廝殺激烈,常有的事。
但是——
裴遠之就不能睜隻眼閉著眼,不插手嗎?
這對他來說,很難嗎?
身體的苦與累,精神上的疲憊與打擊,在一瞬間匯聚成一股莫名讓人鼻酸的酸脹,將她的胸口堵得發悶、發痛,甚至心悸。
一下子失掉所有的力氣。
偏偏這時。
「你什麼時候轉行做銷售律師了?」
裴遠之挑了挑眉。
比起常年在寫字樓辦公的律師,銷售律師往往更多的是在外面跑客戶,很少真正接手案件,某種程度上來說,不算真正的律師。
這句話瞬間挑破季舒楹原本就膨脹到極致的怒火。
「為什麼?還能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你,如果不是因為你,我至於這樣嗎?」
季舒楹咬著牙,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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